秦莹莹被凶了几句,脸上挂不住,但看着覃渭南的伤,又忍不住心疼。
她从国外回来,被爹妈塞进燕大镀金,所有人背地里都说她是草包,表面上哄着捧着,实际都不喜欢她。
无非是看中她背后的资源,都不是真心实意拿她当小师妹。
只有覃渭南,表里如一,会骂她蠢,说她没用,嫌弃她碍手碍脚,但下一秒,也会认真地教她做实验,鼓励她从头学起。
一遍不会就第二遍、第三遍
嘴上挖苦,实际上很有耐心。
秦莹莹觉得喜欢上一个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个人名草有主,让人不甘心。
她也跟着站起来,突然抱住覃渭南的腰,带上哭腔:“你别凶我呀,最起码今天别,我刚和你同生共死!师兄,我都受伤了,我怕。”
覃渭南脑海里不期然撞进秦莹莹哭着喊着拿包护在他身前的一幕。
瘦弱但又孤注一掷,勇往直前。
无奈地叹气,去拉她胳膊,好不容易把人扯开,秦莹莹又扑过来,哭的稀里哗啦。
最后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哄了哄。
这一幕,成了夏日炎炎里最冰冷锋利的利刃,扎得余绵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她就站在玻璃门外,犹如置身冰天雪地。
浑身疼,浑身冷。
男朋友抱着自己的师妹,温声细语地哄,手在她后背轻拍。
原来这一切,对别的女生,也可以。
余绵一瞬间,觉得自己又被抛下了。
四岁被丢在福利院门口,声带毁了,被余家收养,第二年迟迟没怀孕的养母突然怀上了孩子。
生下来是个男孩,余绵又被养母送回了福利院。
养父把她带回去,养母还想着送人,甚至卖了。
余绵就是这样,时时刻刻处于一种危机中。
随时会被丢下的惶恐与不安,是她童年到青春期最大的噩梦。
后来和覃渭南在一起,青梅竹马的感情基础,让余绵以为,她再也不用怕被人丢下不要,她也可以有自己的家。
可现在,如梦幻泡影。
覃渭南身边,有更优秀,更漂亮的女孩子,甚至,她的家世,能让覃渭南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想要的一切。
余绵绝望地想,如果有一天,覃渭南跟她分手的理由是这个,她一定会崩溃的。
双脚生了根,余绵一动不动,贺宴亭站在她身后,递过一张纸巾。
“要进去吗?”他心情不错,声音难得温和。
余绵愣了下,第一反应竟然是逃避。
她不敢进去,她怕。
余绵摇头,转身跑了。
贺宴亭盯着她背影,神色一点点淡下来,直到归于平静。
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
竟然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