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凌川率领的两千轻骑,经过连日奔波早已人困马乏,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若贸然追击,无异于是给对方送人头。
见敌军撤退,杨烬旗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什么草原铁骑,不过是夹着尾巴逃的丧家之犬罢了!”
他心知自己的龙夔骑不可能追上轻装的敌军,因此并未下令追击,而是调转马头走向凌川。
凌川连忙下马,恭敬行礼:“凌川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杨烬旗将玄铁大戟插在地上,利落地翻身下马,这个动作在他瘦小的身形衬托下,显得有几分突兀。
云州军士兵们见到这一幕,不禁暗自诧异。
在他们想象中,威震北疆的龙夔骑主将应当是魁梧雄壮的猛将,没想到竟是这般精干矮小的模样,还使用一杆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大戟。这种反差让人颇感意外。
然而,没有人敢表露这种想法,更无人敢小觑这位将军。
龙夔骑的威名,是杨烬旗一手打出来的,这样的将领,岂能以貌取人?
“小子,这次你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啊!”杨烬旗笑着走向凌川,重重一掌拍在他肩上。
凌川郑重颔首:“救命之恩大于天,凌川没齿难忘!”
两人简短交谈后,杨烬旗神色一正,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动身返回!”
凌川闻言一怔,立即追问:“莫非还有敌军来袭?”
杨烬旗摆了摆手,解释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为了及时救援,率领一万大军轻装疾行,未曾携带粮草,若不尽早返回,恐怕大军要饿死在关外了。”
凌川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派人火速赶往高平县,让余生为龙夔骑准备粮草。
返程途中,凌川与杨烬旗并辔而行,相谈甚欢。
“小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识!”杨烬旗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这些年来,打塔拉马场主意的人不在少数,但你是第一个敢真正动手的,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
凌川苦笑一声,回应道:“若不是将军及时来援,我这次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仅会成为北系军的笑柄,更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杨烬旗朗声笑道:“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就算龙夔骑不来,也会有其他援军,你能独自将马群带到边关百里之内,已经算是成功了!”
凌川从这句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显然杨烬旗是奉命前来救援,而在北疆地界,能调动龙夔骑的,除了大将军卢恽筹之外,再无第二人。
当初他没有请示节度府就擅自行动,一方面是时间紧迫,等不起层层批复。
另一方面也是预料到节度府很可能会否决这个大胆的计划,所以他干脆来了个先斩后奏。
但若无节度府派兵接应,这个计划的风险将更为巨大,即便成功将马群带回关内,也极有可能招致胡羯大军不惜代价地猛攻云州边关。
因此他在行动前,故意将消息在云州高层将领中散播,目的就是借某些人之口将消息传给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