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尘看着云见月的眼睛,用力点头,把她的话深深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前路不再迷茫,因为他有一位最好的师尊,为他点亮了灯,也为他撑起了天。
萧星尘紧紧握着玉简抵在心口,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师尊,徒儿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充满了力量。
“好。”云见月温柔颔首,“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
“嗯!”
云见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扬得更高。
夜风拂过她的衣袍,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暖意。
这大概就是为人师者最珍贵的时刻,看着自己守护的种子,终于有了向阳而生的勇气。
听了全程的虞青焰,怔怔地看着她侧脸上那温柔得几乎能融化月光的笑意,一时有些晃神。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上一次,也是这般。
萧星尘因是否该回萧家给爷爷过寿而苦恼彷徨时,云见月也是如今天这般,她没讲半句“孝悌”的大道理,而是耐心引导,让他遵从本心,为他卸下沉重的心理包袱。
她从不是高高在上的严师,更像个细心的引路人。
对敏感的孩子,她给足温柔;对有恨的孩子,她给足支撑;对年长的孩子,她给足期许。
每个徒弟在她面前都是独特的,没有“统一的标准”,只有“适合的方式”。
虞青焰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而充满力量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见过上域太多大能收徒,或为传承道统,或为宗门利益,或为寻找仆役。
却从未见过一人,如她这般,纯粹地只是为了“育人”而成师。
他的目光落在云见月被月光勾勒出的柔和侧影上,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欣赏,混合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悄然在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
云见月一回头,就撞进他深邃专注的目光里。
两人视线对上,虞青焰心头一跳,慌忙举起折扇,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神,可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所幸,夜色已深,云见月并未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变化。
“虞青焰。”她突然开口叫他,眼神比往日略显郑重,轻声开口,“可以陪陪我吗?”
虞青焰心脏没来由地又是一跳,扇子摇得快了些,语气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慵懒调侃:
“干、干嘛?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叫我,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我可告诉你,我可是非常有原则的人,你休想……”
不等他插科打诨说完,云见月已足尖轻点,飞身落于不远处的山巅,随意坐在一块光洁的巨石上。
夜间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白光晕,清冷又温柔,遥远又不真实。
虞青焰的调侃卡在喉咙里,剩下的话全咽了回去。
他望着月光下她那不真实的身影,微微一怔。
随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异样,飞身落在她身边,与她并肩坐下。
“怎么了?”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云见月望着星辰遍布的夜空,悠悠开口:“虞青焰,上域……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灵气化雨,强者如林?”
虞青焰愣了一下,诧异道:“你想去上域?”
“不是我想,是一定要去。”云见月的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而且,不是我自己去,是我的孩子们都要一起去,一个都不能少。”
“为什么?”虞青焰有些不解。
云见月继续看天,轻声开口:
“半年后的仙门大比,前五名可获得来自上域的邀请函。
这是上域在下域选拔翘楚的唯一途径,也是下域修士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唯一机会。
此届错过,便需再等十年。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不想他们错过。”
她的目光看着星空,声音柔和却有力,“据说上域人杰地灵,远非下域可比。我并非羡慕其繁华,我只是想知道,以我徒儿们的资质心性,若置于上域那般天地,可算得上一声天资卓绝?能否拥有立足之地?”
“修仙界,从来便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妄想偏安一隅、平安度日不过是奢望。即便我们不主动招惹是非,麻烦也会自行找上门。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唯有自身足够强大。”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孩子们未来的身影。
“既然要变强,那便不能永远困守于下域这方寸之地。我相信,我云见月的徒儿,合该拥有更辽阔的天空,去见识更壮丽的风景,去迎接更激烈的风浪。那才是他们真正该翱翔的天地。”
“我从不苛求他们一定要站在世界之巅,背负沉重的荣光。”
“我唯一所求,不过是愿他们道心坚韧,羽翼丰满。在未来某日,当风雨来袭,强敌环伺之时,他们能有足够的实力与底气,不卑不亢,从容立于天地之间。
能守护想守护的,能拒绝想拒绝的,能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而非被迫承受。
他们的强大,不是为了碾压他人,而是为了能平等而尊严地,走自己想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