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子萧凡,年仅十岁已是炼气十二层,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乃是年轻一辈中公认的翘楚。
而云见月那个大徒弟萧星尘,谁人不知是三岁测出单一土灵根后,五年苦修却毫无寸进,至今仍停留在炼气三层的废物。
若非当年萧家误判,投入海量资源,只怕萧星尘连炼气三层都难有。
让萧凡与萧星尘比试?云见月莫非脑子进水了?
这条件于他而言,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楚凌风心底冷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好!比就比!云见月,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若我徒儿赢了,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自然。”云见月颔首。
“哼,云见月,你明知萧星尘修为远不如萧凡,还执意如此。届时刀剑无眼,若你那宝贝徒弟有个三长两短,可休要怪到我师徒头上。”楚凌风不忘挤兑道。
“不会。”云见月的回答依旧简洁淡然。
得到肯定答复,楚凌风心中大定,立刻转向周围越聚越多的修士,扬声道:“诸位道友可都听清了,是云见月亲口提出,让她那炼气三层的徒弟,与我炼气十二层的徒弟比试。
切磋论道,难免收不住手,若她徒弟有何闪失,皆是她自愿承担,与我和我徒儿无关。”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云见月这是疯了不成?”
“炼气三层对炼气十二层?这哪里是比试,分明是送死!”
“莫非是嫌那徒弟太过废物,丢了颜面,想借刀杀人?”
“唉,可惜了那孩子,听说原本也是天之骄子……”
种种猜测纷沓至来,有震惊,有不解,更有恶意的揣度。
云见月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回一直沉默立于原地的小少年身前。
小少年身形尚显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宛如一株迎风的小松。
她蹲下身,与他平视,声音温柔却带着千钧力量:“星辰,可怪为师擅自做主?”
萧星尘立刻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徒儿明白,师尊是为磨砺我。”
云见月眼中漾起笑意,伸手拂去他肩头的尘埃。
“修行之路从无坦途,洼地需跨越,荆棘要劈开,沼泽更要一步步踏过。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跌倒,而是跌倒后总能站起。”
她稍作停顿,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修行之本,不为与人争锋,但若有人持强凌弱,你当有亮剑之心。这一战,输赢并非目的,而是要你印证所学,淬炼心性。”
“你需谨记,你的剑锋所指,是天地规则,而非眼前小人。”
这番话如晨钟暮鼓,敲在萧星尘心上,也让围观者心中一震。
这哪里是让徒弟送死?分明是借强敌磨砺璞玉!
萧星尘凝神静听,将每一个字都刻入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战意如星火燎原。
“弟子,定不辱师命!”
他重重点头,转身走向场中,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不见丝毫怯懦。
另一边,楚凌风低声叮嘱:“凡儿,不必有任何留手。云见月那贱人让为师颜面尽失,如今竟还敢让那废物来挑衅,简直狂妄至极。
待会儿比试,即便你失手杀了那废物,也是她云见月自找的,怨不得我们。”
萧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自信满满:“师尊放心,徒儿定会好好‘指点’那个废物,必叫他非死即残,好好给您出了这口恶气,让云见月后悔莫及。”
说完,他昂首阔步,走向场地中央,与萧星尘相对而立。
萧凡上下打量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萧星尘,眼神里满是轻蔑,“废物就是废物。五年了,还是炼气三层,真是丢尽了萧家的脸面。
我已是炼气十二层,不日就可筑基,杀你如碾蝼蚁。
识相的话,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磕头认输,我心情好,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一条贱命。”
他姿态愈发嚣张:“否则,拳脚无眼,刀剑无情,你可就小命难保了。”
“你我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不可跨越,更何况,我乃是攻伐无双的剑修,你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拿什么跟我比?拿你那可怜的土灵根挡我的剑锋吗?真是笑话!”
面对萧凡连珠炮似的羞辱与恐吓,萧星尘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反而透出一丝不耐。
他沉静地开口,“你到底打不打?怎的废话这么多?”
萧凡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伸手,一柄寒光熠熠的青锋剑应声而出,凌厉的剑气将脚下青石板割出道道浅痕。
他挽了个剑花,气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