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也是心系瑾妃妹妹,忧心如焚才一时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在产房抢救的紧要时刻,裴济川一直守在外间。
刚才卢宝华入内前,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自他进入太医院,拜在这个卢宝华的名下后,卢宝华常常贪功不说,还将琐碎的事情交给他们这些学徒。
一旦学徒有所反抗,卢宝华就用师傅的名义压人,甚至在医道上故意为难陷害。
然而,如今正处于危难之中的,可是对他有恩的水仙!
裴济川顾不上之后可能的惩罚,他猛地冲出角落,“重重跪倒在昭衡帝面前,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皇上!”裴济川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嘶哑,“臣是阉人!是内侍!可不避男女大防!瑾妃娘娘如今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卢太医隔帐诊脉,难窥全貌,用药恐有疏漏!臣恳请皇上恩准,允臣进入帷帐,面见娘娘,亲诊脉象,对症下药或可有一线生机!”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按照祖宗的规矩,太医进入产妇帷帐,亲自面诊?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不合规矩!
可裴济川确实是个阉人这
婉妃用帕子掩着嘴:“这这成何体统?内宫妃嫔,岂容外太医哦不,太监近身?祖宗规矩还要不要了?”
昭衡帝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准!”
他沉声道:“救不回瑾妃,裴济川,你也提头来见!”
赌上了身家性命,裴济川却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
“谢皇上!”
语毕,裴济川快步冲进了充斥着血腥气的产房。
他刚掀开产房最外层的帘幕,正撞上满头大汗的卢宝华。
卢宝华见他竟敢进来,以为他要趁火打劫抢功,顿时又急又怒,上前一步就要阻拦:“裴济川!你学艺不精,休要在此添乱!快滚出去!”
“滚开!”
时间就是生命!裴济川猛地挥开卢宝华伸来的手,力道之大让卢宝华一个趔趄!
裴济川双目赤红,对着卢宝华,更是对着外面厉声吼道:“卢大人!您连瑾妃娘娘孕晚期的特异脉象都未曾细究,只知按常方用药,如何能对症?!”
“娘娘若有不测,您才是罪魁祸首!”
他这愤怒的指控,清晰地传到了外间每个人的耳中。
卢宝华被推得倒退几步,又惊又怒地指着裴济川,却无法反驳。
他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恨恨地冲出产房,对着面色阴沉如水的昭衡帝便恶人先告状。
“皇上!皇上明鉴啊!裴济川他目无尊长,擅闯产房,还血口喷人诬陷微臣!他”
“够了!”
昭衡帝此刻全部心神都在生死未卜的水仙身上,哪有心思听他废话。
“院判!给朕看住卢宝华!待瑾妃无恙,再行论处!若瑾妃有失哼!”
那未尽之言中的杀意,让卢宝华瞬间瘫软在地。
产房内,裴济川已越过纱帐,冲到水仙床前。
血腥气扑面而来,水仙的脸色灰败得如同金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他顾不得避讳,立刻抓起水仙的手腕诊脉,同时疾声询问旁边的婢女。
“快说!娘娘方才除了卢太医开的止血药,还用过什么?何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