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耳罩的导师脖颈间的围巾早就被寒风灌透,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重新把耳朵贴回门板,指腹无意识地抠着木头缝隙里冻结的冰碴,那奇怪的摩擦声还在继续,只是此刻更清晰了……
像是有什么覆盖着硬甲的东西在地上拖行,每一寸移动都带着“咯吱咯吱”的碾轧声,混着若有若无的、类似兽类低喘的喉音。
“真的不对劲,”他喉结滚了滚,声音被冻得发僵,“这声音……不像是搬箱子。”
“能有什么不对劲?”高大的导师往冻得通红的手心里猛搓了两把,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团又瞬间被风吹散,“难不成这破屋里还藏着熊瞎子?”他说着抬脚就往门前凑,厚重的军靴踩在积雪里发出“咯吱”闷响,“老王再不开门,我直接踹了!”
“别!”戴耳罩的导师伸手想去拉他,指尖刚要碰到对方的防寒服,高大的导师已经扬起了胳膊。
“乓乓乓!”
拳头砸在木门上的声响比刚才更重,震得门檐上的冰棱“啪嗒”掉下来一截,在雪地里摔成碎渣。
“老王!装什么聋子!”高大的导师吼着,话音还飘在风里,门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
不是脚步声,而是某种沉重的东西猛地撞在门板内侧的“咚”声,紧接着是木头被挤压变形的“吱呀”哀嚎,像是有头巨兽正用身体疯狂冲撞。
高大的导师脸上刚浮起“总算有反应”的喜色,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戴耳罩的导师已经猛地向后弹开。
他的瞳孔在瞬间缩成针尖,常年执行任务的本能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曲腿后跃,防寒服的下摆扫过积雪,带起一片雪雾。
“小心!”他的警告卡在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
“轰!”
那扇被积雪压得沉甸甸的木门,像纸糊的一样从内部炸开。
断裂的木筋带着尖锐的毛刺四散飞溅,其中一块木茬擦着戴耳罩导师的脸颊飞过,在他耳罩上划出一道深痕。
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道从门后窜出的黑影。
那爪子比熊掌还要宽大,暗绿色的鳞片在风雪里泛着冷光,尖端的指甲比军刀还要锋利,几乎是在木门炸开的同一瞬间,就带着破空的呼啸扫过高大的导师胸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高大的导师脸上的喜色还僵着,眼睛瞪得滚圆,似乎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他胸前的防寒服像被撕开的纸一样裂成碎片,藏在里面的橡胶棍和记录仪“哐当”掉在雪地里。
紧接着,猩红的血柱从他胸腔里喷涌而出,混着碎木屑、冰碴和断裂的肋骨碎片,像一场诡异的血雨泼洒开来。
戴耳罩的导师落在三米外的雪地里,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冻硬的岩石上,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溅在自己的脸颊上,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瞬间盖过了风雪的寒冷。
高大的导师的身体晃了晃,上半身和下半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错开,最后“噗通”倒在雪地里,滚烫的血在积雪上迅速融化出一个个深色的孔洞,又很快被新落下的雪片覆盖。
风还在吼,雪还在下,断裂的木门残骸在原地微微颤动,而门后那道黑影的轮廓,正一点点从弥漫的木屑和血雾里显现出来。
暗绿色的鳞片反射着微弱的天光,蜷缩的尾巴末端还滴着血,竖瞳里的猩红在风雪中亮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