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那边,可是大齐最顶尖的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的国之栋梁!
一时间,贵女们纷纷引颈张望,窃窃私语声更盛,话题也转向了对那些才子们的品评。
“快看!那就是新科状元廉辰熙!”
“看着是有些清冷孤傲,不过长得倒还周正。”
“寒门怎么了?状元及第,未来可期呢!”
水仙这桌,拓跋贵人听着那些贵女们兴奋的议论,忍不住轻嗤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真搞不懂大齐这些弯弯绕绕。在拓跋部,男子若是看上哪个姑娘,觉得她够厉害,就自己去打些肥美的猎物,堆在姑娘家的帐篷外,然后整夜整夜地对着月亮唱歌!”
“唱得越响亮,心意越诚!哪像这里,隔着屏风看影子,连句话都说不上,真没劲!”
水秀和林茹儿听得眼睛发亮,好奇地凑上前:
“真的吗?拓跋姐姐,你们那里的姑娘都这么厉害吗?那要是姑娘不喜欢那个唱歌的男子怎么办?”
拓跋贵人来了兴致,绘声绘色地讲起草原上那些热烈直白的求爱故事,引得水秀和林茹儿惊叹连连,笑声不断。
水仙含笑看着,偶尔喝些润喉的花饮。
她们这一桌的热闹与不远处那些端着架子的贵女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番动静,自然也落入了不远处温贵人眼中。
她正坐在丽贵妃身旁,殷勤地为丽贵妃剥着葡萄,姿态温顺。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水仙那桌的欢声笑语时,眼底深处却掠过一抹极深的算计。
她不着痕迹地对侍立在身后的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微微颔首,悄无声息地退入人群之中。
水仙似有所感,目光朝易书瑶这边望来。
易书瑶立刻换上一副温婉得体的笑容,遥遥举杯,仿佛在向水仙致意。
屏风另一侧。
新科进士们正各展所长,或泼墨作画,或即席赋诗,都想在御前留下深刻印象。
廉辰熙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身为状元的他并未像旁人那般急于表现,也未与任何世家门生攀谈,只是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提笔蘸墨,在铺开的宣纸上专注作画。
不多时,他便完成了。
他的画作经由太监,被呈到御前。
昭衡帝展开一看,是一幅意境悠远的《琼林春晓图》。
画中琼林苑春色盎然,花木扶疏,笔触细腻而富有生气。
右上角还题着一首七言绝句,字迹清峻有力,诗意更是含蓄隽永,既有对春光的赞美,又暗含寒门学子终得施展抱负的自勉。
“好画!好诗!”
昭衡帝龙颜大悦,赞不绝口,“诗画双绝!不愧为朕钦点的状元郎!”
他欣赏廉辰熙的才情,更满意于他那份不攀附权贵的孤傲清高。
作为帝王,他乐见臣子有才且独立,不拉帮结派。
然而,杏林宴还有一个传统那就是选出今科的探花郎。
这探花郎虽非正式名次,却代表着对新科进士中样貌、风度最佳者的认可,往往更受瞩目。
廉辰熙虽有状元之才,但衣着朴素,面容虽端正却因连日苦读略显清瘦,在一众精心打扮的世家子弟面前,就显得有些灰扑扑了。
昭衡帝的目光在易家门生和阮家门生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比较着。
廉辰熙浑然不觉帝王心中所想,恭敬地行礼退下,回到自己的席位。
就在他刚落座,准备饮杯酒时,一名端着酒壶的侍从不小心脚下一滑,整壶酒液不偏不倚,全数泼洒在了廉辰熙的衣襟上!
“状元公恕罪!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