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在虽是今年刚入宫,但很快与易妃搭上了线,虽不住在长信宫,却总是往长信宫这边跑。
水仙便免不了与宋常在撞见。
每一次相遇,都伴随着宋常在的羞辱。
宋常在总是高高在上地嘲讽她:“你一个家生贱婢,连字都不识几个,不过是运气好爬上了龙榻,凭何能孕育皇嗣?真是老天不开眼!”
易妃并不阻拦,只在私下让水仙包容,说是宋常在初入宫,年纪尚小,不懂事。
如今看来,分明是易妃纵容,任由宋常在羞辱她。
水仙眸底掠过冷讽,再抬眼,却只剩顺从。
她放下绣绷,动作有些迟缓地站起身,双腿因寒冷而僵硬。
水仙朝着宋常在的方向,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奴婢给小主请安。”
“嗯。”
宋常在冷冷应下,挺直腰背,带着世家贵女的傲气,昂首走进了长信宫温暖的主殿。
水仙重新坐回冰冷的廊下,拿起绣绷,指尖冰凉。
她凝神细听,殿内隐约传来二人的交谈声。
宋常在略显谄媚道:“家父一直感念易大人在朝中对他的提点关照些许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易妃娘娘莫要嫌弃”
之后响起易妃的轻笑声:“宋妹妹太客气了令尊宋大人掌管皇家礼仪,清贵持重,本宫也是久仰”
水仙还欲再听,沉重的殿门已经被侍女关闭,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她一边绣着手中的绣棚,一边回忆着刚才宋常在带进去的礼物。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在宋常在入宫攀附易妃后,易妃手中的余钱多了很多。
再结合她因重生,提前知道的后几年的事情
水仙轻挑了下柳眉,隐约猜到宋家的一些隐秘。
不知过了多久,主殿的门再次打开。
宋常在面上带笑地走了出来。
经过廊下时,她眼角余光瞥见水仙正放下绣绷,似乎准备再次起身给她行礼。
宋常在眼珠一转,忽然停下脚步。
“慢着!”宋常在刻意刁难道:“水仙是吧?你这礼行得也太敷衍了些!”
“膝盖弯得这么浅,头也抬得这般高,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上下?本小主看你,是半点规矩都没学到!”
水仙的动作顿住,保持着半福的姿势:“奴婢”
“还敢狡辩?”宋常在冷声呵斥:“你分明是恃宠而骄!仗着曾在御前露过脸,就不把本小主放在眼里了?”
刚才,易妃在殿内告诉她水仙曾侍寝被退的事情。
宋常在更笃定,水仙就是个媚主不成的贱婢。
她心中愈发鄙夷,“易妃娘娘宽厚,可本小主眼里揉不得沙子!今日若不给你点教训,这宫里的规矩岂不是成了摆设?”
这边的喧闹,很快引得易妃的注意。
易妃被宫女扶着,缓步走了出来。
她状似惊讶地问道:“宋妹妹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何故动气?”
宋常在朝着易妃福身做礼:“易妃娘娘,您来得正好!您瞧瞧您宫里的这个奴婢!臣妾要走了,她起身行礼,那腰弯得跟没弯似的,头抬得比妾身还高,分明是没把宫规放在眼里!”
“如此轻狂,若不惩戒,恐带坏了宫里的风气!妾身也是为娘娘的宫规清誉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