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惊天动地,吸引了一大群仆人跑来围观。
“天,主子所有喜爱的玉器珍藏都在书房,这这这……”
“那书全是主子亲手按年份一本一本排列的,我记得当时忙活了三个多月……”
“那飞得到处都是的纸片,是不是主子最喜欢的《韩非子论战》孤本?”
“完了完了……”
在仆人们惊恐的议论声中,颜十九大步流星朝书房而来。
他身上还挂着那件狐皮大氅,眼睛还是惺忪的,显然刚从睡梦中惊醒。
乍见书房跟被龙卷风洗劫过一样的场面,他先是错愕,然后在看到一地碎瓷碎玉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真真切切闪过肉疼的表情。
他先扫了那房梁顶上的蛇头机关一眼,确认密室的门没有开,然后急急看向云琛。
见她手足无措、有些惶恐地站在一地狼藉中,他不由眉头紧皱。
“你站那别动!我过来!”
他“呼”地将身上的狐皮大氅扯下来,毫不怜惜地铺在地上做脚踏,踏过满地纷乱的书本、尖利的瓷片渣子,走到云琛面前。
看着颜十九皱着眉头步步而来的样子,做错事的云琛显然有些紧张,刚想说“对不起”,颜十九张口第一句却是:
“你有没有事?可伤到哪里?书有没有砸到脚,碎瓷有没有迸到身上?”
云琛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对不起啊……我……”
颜十九摆了下手,眉头更深,不许她再说下去,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她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脖子,又立马感觉不对,赶紧撒开手,两只手攥成拳头,两条胳膊紧紧缩向后。
怎么说呢,姿势特别像刚出炉的缩着膀子的烤鸡。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不就是些碎瓷碎渣吗,我轻功超高,自己可以。”
她说着用力挣扎,此时颜十九正抱着她朝外走,被她那大力的动作搅扰得步子不稳,一不留神步子偏离,结结实实踩在了一块竖起来的尖瓷片上。
他瞬间脸色一白,抱云琛的胳膊骤然收紧,拔高声音:
“我说了别动!”
从来没被颜十九凶过吼过,云琛一下有点被唬住了,保持着“烤鸡”的姿势,一直被颜十九抱进了寝屋。
将出书房之际,颜十九叫了声“万宸”,后者立刻领会其意,迅速组织仆人们开始收拾书房。
令云琛感到奇怪的是,万宸叫仆人们进入书房前,先命所有人带蒙面、手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书房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就是颜十九不许她乱动的原因吗?
云琛正想着,人已经被颜十九轻轻安放在寝屋榻上。
只是将她放在榻上之后,他却不起身离开,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俯身定定地看着她,仍旧是过分亲密的逾矩距离。
云琛戒备地瞧着颜十九的脸,慢慢身子后仰,一点点向后挪动,试图离他远一些。
谁知,刚往后退了没两下,颜十九突然抓住她脚踝,狠狠一把又将她拽了回来。
她猝不及防仰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床板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揉着快裂开的脑袋,不满道:
“你干啥?”
那个“啥”字还没说完,颜十九已忽然倾身压来,整个人牢牢罩住她身子,令她动弹不得。
要不是顾及自己才刚刚闯祸,糟蹋了颜十九书房那么多东西,她这会指定曲起膝盖,给他来个断子绝孙脚。
“我知道我闯祸了,我道歉,我赔偿,你先让开——”
她用力推他肩膀,他岿然不动,只仔细盯着她的脸:
“你觉不觉得很热?”
以为颜十九又在玩笑耍宝,她翻了下眼睛:
“你离我远点,我就不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