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2页）

撒谎。她轻轻说，那是个新做的煎饼，你还特意没放葱，因为猫不能吃葱。

我哑口无言。这姑娘观察力太恐怖了。

明天见。她又像昨天一样飘然离去，留下我站在原地发呆。

第三天，她没来。

我一边摊煎饼一边不停地往巷子口张望。奇怪，明明应该松口气的，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老板，煎饼糊了！一个男生提醒我。

啊！抱歉抱歉，给你重新做一个。

晚上收摊时，我鬼使神差地多等了一个小时。但她始终没出现。

第四天，第五天，她依然没来。我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做了个荒诞的梦。

第六天下午，暴雨。我撑着伞勉强出摊，根本没什么顾客。正当我准备收摊时，一把黑伞出现在摊前。

煎饼果子，加辣。

是清清。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像个落汤鸡，但眼神依然坚定。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脱口而出。

她眼睛亮了一下：你记得我?

废话。我嘟囔着，哪个正常人会忘记跟踪狂?

我生病了。她咳嗽两声，发烧39度，但想着再不来，你可能就忘记我了。

我不知该感动还是该害怕：就为个煎饼，至于吗?

不只是煎饼。她轻声说，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我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她：喝了。然后赶紧回宿舍休息。

她捧着杯子，小口啜饮：你关心我?

我关心所有顾客。我嘴硬道。

骗子。她笑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我打开一看，是个限量版的手办，正是我前几天在朋友圈发过说买不起的那个。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收下。她语气突然强硬，不然我就站在雨里一直咳嗽。

我无奈地收下礼物：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说，明天见。

等等！我叫住她，你病还没好，别来了。我。。。我去看你。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呃。。。如果你告诉我宿舍号的话。

女生宿舍7号楼，307。下午三点，我室友都不在。她飞快地说完，消失在雨幕中。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昂贵的手办，感觉自己像被蜘蛛网缠住的小虫，越挣扎缠得越紧。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大妈狐疑地看着我：找谁?

307的清清，我是她。。。表哥。

又是表哥。大妈冷笑，上去吧，别待太久。

我敲门时，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门开了，清清穿着睡衣，脸色苍白但眼睛亮晶晶的。

你来了。她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女孩子的气息。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你。。。好点了吗?

嗯。她拉着我进屋，坐吧，我给你泡茶。

我环顾四周，房间整洁得不像大学生宿舍，墙上贴着一些奇怪的剪报和照片。我凑近一看，差点叫出声——那全是我的照片！我在摊煎饼的，我在喂猫的，我在网吧打游戏的。。。

清清，这些照片。。。

我拍的。她端着茶走过来，技术还不错吧?

这是犯法的吧?跟踪偷拍?我声音发颤。

她歪着头：你会报警吗?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说：。。。不会。

那就好。她笑了，递给我一杯茶，尝尝，是你喜欢的茉莉花茶。

我抿了一口，确实是。你到底观察我多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她不假思索，从你第一天摆摊开始。

我头皮发麻：为什么?

因为你很有趣。她坐到我身边，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的药香，其他男生见了我要么紧张得说不出话，要么拼命炫耀。只有你，明明是个摆摊的，却比谁都自信。

这叫不要脸。我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