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许老爷子直接啐了一口。
“当初,不是嫌我许家是商贾之家吗,记挂?老夫是看你们谢家,记挂素素的陪嫁吧!”
前几日,女儿许素素在谢窈回门礼上,与文昌伯分府别居的事,早已经传遍京城。
具体的情况,儿子更是跟他说了。
女儿嫁到文昌伯府,一开始两三年还好,后来就不再联系许家。
许老爷子只当是女儿抹不开面子,而当初自己的话又太狠,伤了女儿的心。
何况,他许家是商贾,谢家是伯府勋贵,谢明安也有官位在身。
若许家总是去见女儿,怕是会被人笑话,说他们卖女求荣,想要攀附谢家。
却没想到,谢家和文昌伯,敢这么对待自己女儿!
许老爷子本来就不待见谢家人,见蒋四敢来,他真恨不得亲自把他揍出去。
“老爷,谢老夫人毕竟是亲家,也是朝廷的诰命夫人,您不给文昌伯面子,也该给她一个面子,否则……有碍名声。”
这时,一名穿着绿色罗裙,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子走过来,扫了蒋四两眼,轻声劝道。
许老爷子听到这话,沉思道:他可以不要面子,但素素与伯府分府别居,小阿窈是靖北王妃,还是需要名声的。
“信老夫收下了,带着东西滚。”许老爷子拿走蒋四手里的信。
蒋四又指着伯府下人手里的锦盒:“许老爷,这是伯爷的一点心意,您不收下,小人实在难以复命,求您收下吧!”
许老爷子眉头紧皱,但终究对于管家吩咐:“把东西送去库房,不必再来。”
蒋四:“许老,我家伯爷还说——”
“没什么可说的!”
许老爷子没等他说完,已经拉着谢窈往院里走。
“小阿窈,快跟外祖父进屋,再加两盆炭,取冰饮子来,我孙女喜欢喝。”
蒋四站在原地,眼神渐深。
谢窈走之前,悄悄递给七两一个眼神,让他盯住于管家。
七两拎着一筐鸡蛋,跟着于管家一起,带伯府下人去库房放东西。
别院的正厅,还是谢窈小时候的样子。
她一进来,就是融融暖意,地上通铺羊毛做的赭灰织毯,脚下是暖的,却只见窗下放着两盆刚搬来的鎏金炭盆,空气中浮动着淡雅的鹅梨香。
立即有丫鬟上前,帮谢窈将鹤氅挂到一旁。
屋里太热,不一会儿就生了汗,还有丫鬟奉上一小壶加了冰块和蜜糖的橘汁。
谢窈小时候贪凉,来见外祖父几次,最喜欢吃这里的甜食,喝酸酸甜甜的冰饮子。
刚才说话的绿裙女子端着点心进来,她发髻梳得整齐,头上戴一支碧玉簪,比寻常丫鬟体面得多。
她举止也大方,先跟许老爷子行礼,然后向谢窈屈膝:“奴婢秋水,见过大小姐。”
许老爷子笑着解释:“小阿窈,这是秋水,当年你母亲还在闺中时候,她是你母亲身边的丫鬟,后来年纪小,没跟去伯府,就留在别院帮我打理事。”
“这孩子有功,前两年,我寒疾加重,是她给我个祖传的偏方,治好了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