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堂接过信,展开一看,是故意写得歪歪扭扭的字,确实是让芳儿承认下毒,再诬陷是诰命夫人指使。
谢明安凑到他面前,语气恳求:“大人你看,证据确凿,孙氏这个毒妇也亲口承认,但下官惭愧,她怀着伯府的骨肉,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这毕竟是下官家事,还有孙药令,也没有真的下毒……”
“还望大人给本伯一个面子,从轻发落,网开一面,今日是王爷王府的回门礼,事情若闹大了传出去,实在是不太好看。”
杜语堂瞥过靖北王,眉头皱起。
这场闹剧,最后是孙姨娘自作自受,得到了报应。
既没闹出人命,又没有伤到旁人,除了孙药令身为宫中御医,在宫外下毒,此为罪责,别的,他还真不好管。
一片寂静中,许素素缓缓站起来,将按在脸上的帕子拿开。
谢窈心中一痛,看见母亲脸颊上,还未消退的红痕已经变成个淡青色的巴掌印。
她凤眸凌厉,冷笑道:“文昌伯是非不分,殴打自己的结发妻子,传出去,确实不好看。”
许素素则站直身子,走到了众人面前,轻声反问:“谢明安,你觉得,这件事能这么算了?”
杜语堂点头:“伯夫人说的是,伯夫人乃靖北王妃之母,二品诰命夫人,文昌伯,你怎敢没有证据,掌掴诰命夫人?若你不敬诰命,此乃大罪!”
谢明安脸色一白:“本伯哪里不敬诰命,本伯说了,自己只是一时冲动。”
杜语堂摇了摇头,他想起手中的信件,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芳儿,语气严肃起来。
“芳儿,你再仔细说说,你怎么知道,这封信一定是孙姨娘给你写的?”
芳儿浑身发抖,被杜语堂这么一问,下意识看向谢宴。
“就是孙姨娘啊,只有她知道奴婢认字……”
其实知道她识字的下人不少,只不过,知道这事的主子只有孙姨娘一人,所以,她坚信给她送银子的就是孙姨娘。
何况,孙姨娘的丫鬟不都承认了吗,她不明白京兆尹大人,为何还要揪住自己不放。
“奴婢是在小伯爷劝说下说出实情的,奴婢真的没有下毒,也已经知错了,小伯爷,求您救救奴婢。”
情急之下,芳儿低下身,朝谢宴磕头。
谢宴走上前:“大人,确实是在下发现了这贱婢的问题,她也已经将事情交代。”
芳儿眼眶一红,却不敢辩驳,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俊朗如玉的容颜,努力缓解心中的不安。
杜语堂又看向另一个磕头磕晕的孙姨娘丫鬟:“再把她叫醒,本官还有问题要问。”
谢明安连忙瞥了一眼蒋四,见蒋四很是从容,他放下心来,胸有成竹地立在一旁。
问吧,再怎么问,一切都是孙姨娘干的。
司法参军拿起茶水,打算将这个丫鬟泼醒。
忽然,突变陡生!
寒光闪过!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候,谢宴捡起地上刚才被谢窈拍飞的短剑,一步冲到芳儿面前,单手提起她衣襟。
一剑,割向芳儿喉咙!
“呲——”
鲜血喷薄而出,溅了谢宴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