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湿的地牢里,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霉味和恶臭。
石壁上整日都点着烛灯,但就那么几盏,光线幽暗,仅供人勉强可以视物。
江箐珂只能透过石壁上那高高的小窗,来判断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角落里的老鼠时不时吱吱吱地叫着,静谧的月光透过那盘子大的小窗斜照进来,在她的牢房里投下一束银白色的光带。
灰尘在光束里上下沉浮,隔壁牢房传来微弱的鼾声。
一阵窸窣的沙沙声,那是倒数第三间牢房里草堆里有人在翻身。
这是被关在地牢里的第三晚了。
也不知李玄尧那边是什么情形。
江箐珂心里有事睡不着,就抱腿坐在草堆里,望着那束月光发呆。
这三日来,江止靠着那身不着调的痞气,跟那几名狱卒称兄道弟,处得甚是混和。
今日他自掏银子,要请那几名狱卒喝酒吃肉。
本就不是什么死刑犯,都是要等新帝顺利登基之后便要放的人,狱卒们跟他相处时便少了几分戒备。
酒肉买来后,江止便隔着牢门,跟那几名狱卒猜拳、玩骰子。
狱卒们喝得开心了,江止状似无意地打听几句,狱卒们便有什么说什么。
“几位兄长可知,十皇子何日行登基大典?”
江箐珂坐在牢房里侧耳细细地听着。
只听有名狱卒答:“现在来看,不好说啊。”
江止问:“此话怎讲?”
另有狱卒酒气较重地答:“要我说,这龙椅啊,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命格不够硬,当上了,那也活不长久。”
江止继续套话:“石兄的意思是?”
那狱卒压着声音道:“听说啊,这新帝赶赴京城的路上,遇到了一波刺客,身上挨了一刀,眼下似是毒气攻心,药石无医,怕是要命不久矣。”
其他狱卒则低声道:“什么毒,这么厉害,那宫里的太医都解不了?”
那姓石的狱卒语气高深道:“能不能解,那是有人说的算。”
一帮狱卒心领神会,异口同声地“哦”了一声。
江止又问:“那这新帝若是也不成了,这京城岂不是又要乱了?”
“不会,不会。”
姓石的狱卒语气甚是肯定道:“那不还有个几岁大的小皇子嘛,太后有意要立小皇子为帝,垂帘听政。”
有人问:“这等要紧之事,石兄是怎么知晓的?”
那姓石的狱卒答:“我相好的在宫里当差。”
“呦,是哪个宫的宫婢啊?”有人问。
“不是宫婢,是个太监。”
此话一出,江箐珂便听到好几口喷酒的声音。
江止似乎也缓了一会儿,扯了会儿插科打诨的话后,终于问到了李玄尧的身上。
“可知那八皇子眼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