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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烧烤架前,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淌。
八月的石家庄连晚风都是热的。
炭火噼啪作响,肉串在铁网上滋滋冒油,香气混着孜然味飘出去老远。
帅哥老板,再来十串羊肉!隔壁桌的大哥举着啤酒瓶喊。
好嘞!我麻利地翻动着肉串,不过我得提醒您啊,吃太多羊肉容易上火,到时候您媳妇不让您上床可别怪我。
全场哄笑。
那大哥脸一红,摆摆手:你小子这张嘴啊!
我是这家姚记烧烤的老板。
白天睡觉,晚上烤肉,跟各路食客插科打诨。
没房贷没车贷,自由得像条泥鳅。
老板,你这儿能带宠物吗?
声音很轻,却像根针似的扎进耳膜。
我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女人。
准确地说,是个仙女。黑长直发,皮肤白得发光,穿着件香槟色的真丝连衣裙,手腕上戴着块我认不出牌子但一看就很贵的手表。
她怀里抱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眯眼一看——卧槽,是只狐狸。
能是能。。。我擦擦手,不过您这宠物。。。合法吗?
女人嘴角一翘:比你的营业执照还合法。
得,碰上硬茬了。
我咧嘴一笑:那您里边请,我给您找个安静位置。
她叫蒙蒙,后来她告诉我。
那天她抱着狐狸坐在角落,像个误入贫民窟的公主。
我亲自给她上了盘最嫩的羊里脊,还附赠了个段子。
美女,知道为什么狐狸爱吃肉吗?
她抬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为什么?
因为它们知道素狐(速滑)运动员都拿不了冠军啊!
蒙蒙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风铃,叮叮当当的,听得我心尖发颤。
姚正是吧?她指着墙上的营业执照,你挺有意思。
一般有意思,主要靠颜值撑着。我捋了捋并不存在的刘海。
她翻了个白眼,但嘴角还翘着。狐狸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一边烤串一边偷瞄她。蒙蒙吃相很优雅,小口小口的,像在米其林餐厅。狐狸蹲在旁边的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肉。
它叫什么名字?我凑过去问。
小白。
我瞅了眼那只毛色火红的狐狸:。。。您这取名水平跟我前女友有一拼,她管她家黑猫叫小黄。
蒙蒙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开,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我突然觉得她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再来点蔬菜?我问,光吃肉对皮肤不好。
你管得还挺宽。她挑眉,不过。。。好吧。
我屁颠屁颠地去准备蔬菜拼盘,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回头一看,小白不知怎么挣脱了蒙蒙的怀抱,正用尖牙撕扯我放在柜台下的生肉。
小白!蒙蒙惊呼。
场面顿时混乱。狐狸叼着肉满店乱窜,食客们尖叫着躲闪。我眼疾手快,抄起个不锈钢盆往地上一砸。
砰!
巨响让小白愣住了。我慢慢靠近,用平时对付野狗的招数——保持视线接触,动作缓慢,嘴里发出低沉的嘘声。
神奇的是,这招对狐狸也管用。小白松开口,肉掉在地上。我趁机一把揪住它后颈皮。
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抚道,转头对惊魂未定的蒙蒙说:它没受伤,就是受了点惊吓。
蒙蒙的脸色从苍白转为潮红,突然冲过来从我手里抢过狐狸,紧紧搂在怀里:谁让你这么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