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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房子还招室友吗?女孩站在门口。
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我听到声音差点把手机砸脸上。
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长发及腰,眼睛大得能装下整个黄浦江。
招是招,我坐起身,把T恤往下拉了拉,遮住我的啤酒肚,但你确定没走错门?我这可是出了名的渣男公寓。
她笑了,嘴角有个小梨涡:我知道,你是莫康,去年在复旦开过脱口秀专场。
我挑了挑眉。
去年那场演出观众不到五十人,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我叫丹丹,刚毕业,在附近上班。她拖着一个小行李箱,看起来像只迷路的小白兔,前室友今天结婚,我被赶出来了。
我看了眼她身后——确实只有一个行李箱。
这年头谁出门不带三个箱子的?
你东西这么少?
其他都在寄存处,她歪着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挠了挠头。
按理说,和美女合租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但我的前女友们都说我有致命吸引力——致命在于她们最后都想掐死我。
先说好,我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晚上打呼噜像拖拉机;第二,我前女友偶尔会来砸门;第三——
第三,她打断我,梨涡更深了,你喜欢在浴室里唱歌,而且是走调版的《爱情买卖》。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你抖音有发啊。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赫然是我裹着浴巾鬼哭狼嚎的画面。
妈的,互联网真没隐私。
行吧,我叹了口气,月租三千,押一付三,不接受肉偿。
她笑出了声,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这是一万二。
我接过钱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
你割过腕?我脱口而出。
她迅速把手缩回去,笑容僵了一秒:切水果不小心划的。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谁还没点过去呢?
你住次卧,我指了指走廊,卫生间共用,厨房随便用,但别动我的老干妈。
她拖着箱子往里走,路过我时飘来一阵栀子花香。我突然觉得,这房子好像亮堂了不少。
对了,她在次卧门口转身,你有女朋友吗?
目前没有,我咧嘴一笑,怎么,要排队?
不是,她轻轻地说,我只是讨厌麻烦。
次卧门关上的瞬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晚上我点了小龙虾外卖,敲她门:吃不吃?
门开了,她换了身睡衣,印着卡通兔子,看起来更小了。
你多大啊?我忍不住问。
22,她接过一次性手套,比你小6岁。
你怎么知道我28?
你微博有生日动态。她掰开一只虾,动作优雅得像在吃法餐。
我看着她把虾肉完整地剥出来,连钳子里的肉都不放过,突然觉得手里的虾不香了。
你以前,我舔了舔手指,是不是很多人追?
她抬头,眼睛在灯光下像两颗玻璃珠:还行吧,一周收三四封情书。
校花?
副的。她笑了,正的比我高两厘米。
我正想接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前女友林琳。
接啊。丹丹盯着我。
我按下接听键:喂?
莫康你个王八蛋!林琳的咆哮声震得我耳膜疼,你把我送你的手表给卖了?
我看了眼丹丹,她正专心致志地剥虾,好像没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