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极度痛苦的时候,头脑愈发清醒。
他是崔文瀛,却也不是崔文瀛。
时势造人,或许从我平安活下来那一刻,一切都已经变了。
只是我还沉浸在前世,没能醒悟。
“媗仪”
耳边传来崔文瀛的轻叹。
我垂下眼睫,没有回应他。
“媗仪,我知道你醒了。”
崔文瀛起身,点灯。
屋内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再睁眼,便看到细长的手指撩起床帐。
对视半晌,然后崔文瀛重新坐回床尾。
他的视线落在我被包扎的脚腕上,掌心轻轻抚上去:
“媗仪,你怪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挪动脚腕,避开他掌心的温热。
“我的孩子,不能是个没有名分的外室子。”
“可是媗仪,我同你保证,这样的事情,此生绝不会有第二次。”
他话说得真切,可我不会再信了。
“崔文瀛,书房那晚,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转头看向他。
他似是恼羞成怒,也是心虚,站起身看着我。
“媗仪,过去的事,你还要追究到什么时候?”
看着他大怒离去的背影,我心无波澜。
因为心疼他被自己的亲娘算计,哪怕亲眼见到他搂着别的女人,我依然把委屈咽下去。
可是细细想来,十年了,他怎么会分不出我和其他女人呢?
哪怕是被下药,可我的卧房,离他的书房不过数米。
他不曾主动参与这场算计,只是半推半就地顺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