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恨,滔天的恨意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筹谋中沉淀为漠然。
眸子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像被野火烧过的草原,寸草不生,连风都带着灼人的焦味。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他被警卫拖着往门口挪,脚后跟在地板上犁出断断续续的痕迹,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我们还有婚约!那是爷爷定下的!苏家欠我们沈家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微微偏过头,视线越过他挣扎的身影,落在床头柜的紫檀木托盘上。
护士刚换过药,白色的药棉旁边,放着几份折叠整齐的文件。
我伸出手,指尖因为刚输过液而有些发凉,轻轻拈起最上面的那一份。
纸张厚实,边缘烫着暗金色的花纹,在病房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哦,你说这个?”
我把文件举到眼前,目光淡淡扫过末尾那枚鲜红的印章,然后抬眼看向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沈老爷子刚签的,沈家
80
的股份,现在姓苏了。”
“作为对国家的‘捐赠’,也算给你赎罪。”
沈慕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可能!爷爷不会——”
“他会的。”
我看着他崩溃的表情,心情说不出的畅快。那是一种积压在心口多年的毒血终于被彻底排出的轻盈感。我甚至有心情调整了一下枕头,用最舒适的姿势,欣赏他最后的丑态。
“因为他知道,留着你这个孙子,沈家迟早要完蛋。”
“现在我是沈氏集团的绝对控股人。”
我拔掉输液针。
血珠顺着指尖滴在白床单,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我轻声开口,每吐一个字,他脸色就灰一分:
“第一,沈家
80
股份,爷爷已捐给国家。”
“第二,沈慕寒,你被永久除名。”
“第三——”
我抬眼,看向门口持枪的警卫:
“请把这位无关人士,扔出去。“我宣布,沈慕寒,你被解雇了。”
“另外,我同意你父亲的提议。”
“你从今天起,不姓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