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运气好,会有一小碟炒得发黑的青菜。
大师兄石青会抽空来给我输送一点点微弱的灵力,帮我梳理受损的经脉。
虽然效果微弱,但聊胜于无。
三师兄松涛和小师弟荆芥负责我的娱乐活动。
松涛会把他从山下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八卦传闻,添油加醋地讲给我听。
什么隔壁山头灵剑宗的掌门和他小姨子不得不说的故事啦。
什么山下镇子里的王屠户丢了一头猪,怀疑是隔壁李寡妇偷的啦。
荆芥则负责把他从后山捡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树叶,甚至晒干的虫子尸体,献宝似的拿给我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像一条咸鱼,安详地躺在我的木板床上。
除了躺久了腰有点酸。
其他都挺好。
我觉得我能这样躺到天荒地老。
直到半个月后。
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胡子拉碴、头发像鸟窝一样乱糟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床前。
他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浑身酒气。
小丫头,还没躺够
我认得他。
青木门的掌门,也是我们的师父,苍耳。
一个常年醉醺醺、看起来极不靠谱的抠门大叔。
师父……我努力想坐起来,以示尊重。
他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装了。躺舒服了就赶紧起来干活。
我:……
师父,小师妹伤还没好全呢!蒲柳端着粥进来,正好听见,立刻护犊子。
没好全苍耳师父打了个酒嗝,浑浊的眼睛瞥了我一眼,我看她精神头挺好,脸都圆了一圈。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好像……是胖了点。
天天躺着不动,喝稀粥也能胖
躺了半个月,够本了。苍耳师父抠了抠耳朵,宗门不养闲人。既然死不了,就得干活。
师父!蒲柳急了,小师妹经脉受损……
受损又不是断了!苍耳师父不耐烦地打断,去,把她拎起来,今天去后山砍柴。每人每天两担柴,她躺了半个月,欠了三十担!月底前补上!
说完,他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一个潇洒(邋遢)的背影。
我:……
三十担柴
我低头看看自己依旧细弱的手腕。
再看看窗外连绵起伏、树木茂密的后山。
眼前一黑。
我的躺平生涯。
好像要中道崩殂了。
小师妹别怕!三师兄松涛拍着胸脯进来,我帮你砍!我力气大!
小师弟荆芥也小声说:我……我也帮你……
二师姐蒲柳叹了口气:师父抠是抠了点,但规矩不能破。这样吧,小师妹,你先跟我去药圃,帮我照料灵草,那活儿轻省点,算你半担柴的工。剩下的,我们几个帮你分担。
我看着他们。
心里暖烘烘的。
多么淳朴的同门情谊啊!
谢谢师兄师姐!谢谢小师弟!我感动得快哭了。
第二天一早。
我被蒲柳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塞给我一把小锄头,一个破旧的竹篮。
走吧,去药圃。
青木门的药圃在后山向阳的一处缓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