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想来读圣贤之书,若是父亲与大哥狼狈为奸,沈巍就算是抱着一起吃牢饭的心思,也要举报的。
自己家里现在吃的,比牢饭好不了多少。
沈巍面色沉重,“微臣要状告吏部尚书沈辽与豫城道转运使狼狈为奸,强征赋税、中饱私囊、草菅人命!沈辽是知情人!”
数罪并罚下,沈家估计喜提满门抄斩。
沈巍忍着心里的酸涩,前些日子,他五岁的儿子跟随自己回到京都,却被那大哥的儿子——府里的嫡长孙沈冀推到水里去了,可恨的是,府里连大夫都先去医治受到惊吓的沈冀,根本没人管自己的儿子。
明明都是这府里的正经少爷,他和沈峰是从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凭何如此区别对待?
他沈峰不过是一个举人,连进士都不是,却能成为豫城道转运使,自己堂堂进士只是一个县官。
哪里来的道理!
沈辽看样子有一肚子亲属的话想要对沈巍说,却只能进大牢和沈峰一起说了。
苏砚冬转身看向龙椅上的景和帝,躬身道:“陛下,沈辽与其子横征暴敛、草菅人命、中饱私囊,请陛下下旨,将其打入大牢,交由刑部从严审讯,查抄家产,赈济豫城百姓!”
景和帝立刻点头,“准奏!来人,将沈辽与其子沈峰拿下!保护证人沈巍!”
两名侍卫上前,架起刚刚说出“老娘”二字就被堵住嘴巴的、瘫软如泥的沈辽,拖出殿外。
金銮殿内一片死寂,百官都垂着头,即便是高党也是如此,无人敢出声,很明显察觉到了苏砚冬此次回到朝堂手段激进。
铁面无私,连沈辽这样的老臣,也是说办就办。
苏砚冬继续躬身,“臣恳求陛下下旨,往后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者,无论官职高低、资历深浅,绝不姑息!诸位当好好替朝廷办事,替百姓谋福!”
景和帝憋屈了几个月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准奏!”
百官齐齐躬身,“臣等遵旨!”
苏砚冬看着百官还有多数不服气,心中思索如何多取些忧国忧民的真正的好官,将许多蛀虫都换掉。
在其位,谋其政,护其民,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信念,也是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应该守住的底线。
高鳌拜其实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苏砚冬发挥,并未插嘴。
若是不看他身上的官袍,还以为他只是个老头子呢。
谁能想到,他会为了这个新认回来的女儿,连首辅之位都让出来呢?
他的眼里翻涌着难以掩饰的热意,手上紧紧攥着腰间的香囊,那香囊老旧破损脱线,明显是很多年了。
看到苏砚冬在众官面前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能够将他们的气焰都打掉,高鳌拜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从前联名弹劾苏砚冬的人有高党一份,如今在苏砚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这种压制力,是培养了二十多年的高塬怎么也做不到的。
等到下朝之后,看到苏砚冬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高鳌拜抹了抹脸,“好!好样的!”
“我一直都是好样的!”
看在高鳌拜把首辅之位让出来的份上,苏砚冬没有毒舌了,尽管心里还是有一根刺,却只是盼着高鳌拜早死而已。
高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