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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高二物理竞赛前夜,父亲车祸电话刺破自习室寂静。

太平间白布盖住他半张脸——和前世被裁员后跳楼时一样。

攥着病危通知单在监护仪滴答声里解开流体力学压轴题,护士骂我冷血怪物。

奖状寄到那天母亲烧了父亲所有工装,火焰吞没市机械厂徽标。

我盯着证书落款:全国中学生军工设计大赛特等奖·指导单位:国防科大装备研究院。

三年后西北靶场电磁炮贯穿十层装甲时,当年摔我图纸的王总挤开人流递名片。

战术平板弹出鲜红警告:【供应商资质核查失败:行贿偷工减料记录17条】

助理抽出的暗铜印章在文件落下的脆响里碾过鑫茂控股烫金Logo。

那声音和我当年在垃圾桶上擦出血珠时撕碎的情书,响得一模一样。

1

香槟塔折射的冷光还灼在我视网膜上没散尽。

2024年,京城那个顶奢酒店宴会厅,空气粘稠得塞满了香槟甜腻的泡沫,还有名贵雪茄辛辣的烟。

我面前那张熬了三个礼拜赶出来的智慧军营设计图,被一只戴着绿水鬼腕表的手攥成了团,狠狠砸在我颧骨上。

垃圾审美,浪费老子时间!那团纸弹开,掉进脚边还淌着咖啡渍的垃圾桶里。

王建国那张肥腻油润的脸就贴在我鼻子前几寸的地方,他刚塞进半勺鱼子酱的金牙缝里,漏出的唾沫星子混着酒气喷在我脸上,去通马桶吧小子!设计厕所都嫌你眼高手低!

再睁眼,感官被猛地抽回,光线温吞陈旧,粉尘在倾斜的光柱里缓慢浮游旋转,粉笔灰的味道混着汗味儿。

嘭!一截白垩精准命中我后脑勺。讲台前,中年男教师的脸黑得像锅底,食指关节把木质讲台敲得咚咚闷响:林默!数学卷子27分的英雄!还有脸睡觉

我迟缓地抬起头。2009年高一年级月考总榜,猩红的塑料横幅粘在教室后面那堵脏兮兮的绿墙上。林默的名字,像一只垂死的壁虎,吊在尾巴尖上摇摇欲坠。

前排几个男生挤眉弄眼,传来传去的书封面是个嚣张的光头汉子——《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手指下意识地向坑坑洼洼的木制课桌下面探去,触到了那个纸质的、带着心脏形状的鼓起。抽出来,劣质的粉色信纸折得还算用心,上面是少年人一笔一画、用力到几乎要戳破纸背的字:放学后,图书馆楼顶等你。苏晓妍。

记忆像冰冷的电流炸开颅骨。前世同样的场景,我淋着倾盆大雨在荒凉废弃的图书馆顶楼等了整整两小时,雨水浸透了球鞋和校服外套,一直冷进骨髓里。然后,我看到她的格子伞在宝马325i缓缓降下的车窗里闪了一下,车子碾过积水,溅了我一身冰冷的泥浆。王建国二世祖的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隔着车窗瞥了我一眼,像丢下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信纸边缘那个被反复摩挲过的小小卷边,像一把迟钝的小锯子,正一下下刺着我指甲缝的嫩肉。酸涩的疼。像昨晚砸过来的那杯滚烫的速溶咖啡在图纸上溅开、烫过的感觉。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突兀地炸裂在死水一般的教室里。粉笔划黑板的刺啦声停了。所有的窃笑和低语瞬间蒸发。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钉在我手上那张粉纸,被干净利落地撕成了两半。

我站起身,走到墙角那个生了锈、微微歪斜的绿色铁皮垃圾桶边,面无表情地把那两半废纸按进去。拇指指肚被信纸锋利的毛边划开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珠迅速沁出,滴落进桶里几张废纸团上,留下一个极小的深色印记,像某种微型高爆弹头落点的示意标识。

无声,死寂。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响。

2

崭新的硬壳笔记本,塑料封皮是那种冷峻深沉的蓝,接近海军陆战队的作训服颜色。一支老式的纯蓝钢笔(笔杆被汗水握得太久,已经有点掉色),像凿子一样,在扉页刻下清晰的作战目标:

终极战略目标:国防科大·武器系统与工程系(2022年湖南物理类最低录取分:648)

标题下方,列着残酷的弱点歼灭清单:

数学27分→【晚自习加训】每晚22:00-23:30,额外攻克3道省级竞赛压轴题

引体向上0个→【体能酷刑】每日早6:00操场单杠区,目标:悬垂坚持1分钟起(逐步升级!)

设计废稿积压→【弹药补充】午休12:30-13:00,临摹《简氏防务周刊》英文原版武器图例(精度要求:毫米级)

笔记本第一次遭遇外部火力,是在父亲喝高了的时候。那晚他带着一身浓重的机油味和劣质白酒的臭气撞开我房间的门,油腻的工装袖子扫过桌面,带倒了半碗没吃完的泡面汤。深蓝的笔记本被汤水泼得狼狈不堪,他一把抓起它,浑浊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扉页上那四个字——武器设计。

画导弹画你妈个X!嘶哑的吼声撞得墙壁嗡嗡响,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能TM当饭吃能换一斤猪头肉不老子在机床边转二十年就转出你这么个没屁眼的梦狗屁国防,狗屁大学!

笔记本被他狠狠掼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劣质的黄色油汤顺着翻开的页角淌下来,滴在水泥地上。他没有再看我一眼,踉踉跄跄地出去了,沉重的摔门声震得桌上的塑料笔筒跳了一下。

沉默像泥浆一样灌满房间。我弯下腰,捡起那个摊开的笔记本。泡面汤黏糊糊的,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墙角的抹布也是油腻腻的,我用它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着笔记本坚硬的塑料封皮。汤汁被抹去的地方,原本的深蓝色被擦得更加光亮——那是劣质印刷层被蹭掉后露出的底色。一道狭长的、近乎反光的亮痕,横贯整个封面,细长,直指前方,像发射架上裸露的、等待点火的高超音速导弹弹体。

清晨六点的操场笼罩在一层稀薄的灰蓝色雾气里,冰冷潮湿的空气吸进肺里像吸入细小的冰渣。单杠冰凉刺骨,掌心皮肉接触到的瞬间,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铁锈针尖狠狠刺入。用力一握,身体拉离地面的几厘米,钻心的疼立刻从手掌向胳膊蔓延。

体育老师老王揣着手站在旁边,歪戴着顶旧棒球帽,嘴角的烟灰抖了抖,慢悠悠地掏出块老旧的电子表掐下按钮,嗓子眼里滚出一声嗤笑:林弱鸡就这小身板还考军校我这儿杆子还没生锈,你鸡爪子倒先烂了

只有沙坑里深深浅浅的脚印和他吐出的烟雾陪着我。

第二十一天。悬垂的时间已经能顶住接近九十秒,整个手臂的肌肉和韧带像即将崩断的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咬紧牙关,汗水咸涩地流进眼睛。后背肩胛骨区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咯啦!骨头与筋膜强行撕裂分开的锐痛瞬间麻痹了半个身子!

剧痛中,不知道哪来的最后一丝力气,手臂屈肌骤然绷紧,下巴猛地向上一顶——下颚骨蹭过了冰凉的铁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引体向上!

身体落下时,脚后跟砸在沙坑边沿。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背压在冰凉的沙子上,喉咙里只有剧烈喘息时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汗水模糊了视线,头顶的夜空刚褪去最后的深蓝,北斗七勺在稀落的云层间闪烁着寒光。那颗最亮的北极星,位置准得如同狙击镜里十字分划线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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