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越来越近,像无数小锤子敲打着地面。
吱吱的尖叫声潮水般涌来,让人头皮发麻。
砰!砰砰!
有什么东西撞在卷帘门上,力量不大,但密密麻麻。
是那些饿疯了的老鼠!个头比末世前大了好几圈,眼睛冒着红光。
卷帘门被撞得哗哗响,灰尘簌簌往下掉。
男人抱着猫,身体抖得厉害。
我也攥紧了拳头。这门够厚,但能撑多久
突然,我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
不是害怕。
是威胁的低吼。
我回头。
保温箱里的小鹿角狗不知何时醒了,正扒着箱子边缘,冲着门口方向,龇着还没长齐的小奶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手术台下,那只三条腿的牧羊犬,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它背上的伤口还没拆线,但身体绷得像一张弓,仅剩的三条腿稳稳扎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卷帘门,嘴里发出低沉、滚雷般的咆哮。
呜呜——呜——
汪汪汪!
店里面各个角落,响起了不同的叫声。
关在笼子里养伤的几只变异猫,竖起了毛,弓起背,爪子抓挠着笼子。
一只翅膀受伤、一直蔫头耷脑的变异大鹦鹉,扑棱着站到笼子最高处,扯着嗓子尖叫:警报!警报!敌袭!敌袭!
此起彼伏的兽吼和尖叫声,充满了小小的店铺,竟然盖过了外面鼠群的嘶鸣。
男人惊呆了,抱着大福,傻傻地看着。
撞门声停顿了一下。
外面的鼠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弄懵了。
牧羊犬拖着伤腿,一步步挪到门边,鼻子贴着门缝,发出更凶猛的咆哮。
小奶狗在保温箱里急得直蹦跶,呜呜声更急了。
那些笼子里的猫叫声更加尖锐刺耳。
鹦鹉还在循环播放:敌袭!咬死!咬死!
撞门声彻底停了。
密集的爪子挠地和吱吱声开始远离。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潮水声,退去了。
地面震动的感觉渐渐消失。
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和店里动物们渐渐平息的叫声。
牧羊犬慢慢趴回地上,舔了舔伤口。小奶狗累坏了,蜷在保温箱里睡着了。鹦鹉理了理羽毛,嘀咕了一句安全了,也缩回笼子角落。
男人抱着大福,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他看着店里这些大大小小的变异兽,眼神完全变了。
它…它们…他语无伦次。
嗯。我抹了把额头的汗,走过去拉开卷帘门一条缝。
外面街道一片狼藉,散落着被啃得乱七八糟的杂物和零星的血迹,但鼠群已经不见踪影。
它们只是…不想家被拆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动物们。
男人抱着大福站起来,走到牧羊犬身边,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狗哥!
牧羊犬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尾巴敷衍地扫了一下地面。
鼠群的事,像风一样刮遍了这片废墟角落。
老孙头抱着换来的罐头,成了我的义务宣传员。
喻老板店里那些猫猫狗狗!神了!把那群吃人的耗子都吓跑了!
真的假的
骗你我是耗子!我亲眼看见的!那大狗,三条腿,往门口一站,吼一嗓子,耗子屁滚尿流!
渐渐地,我店门口蹲守的人变了。
不再是抱着受伤宠物来碰运气的。
多了些探头探脑、眼神闪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