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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佛珠,见我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回来了。
爸。
顾谨言的事,张叔都跟我说了。
他放下佛珠,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早告诉你他心术不正,你偏不信。
是我错了。
错了就要改。
爸爸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沈家的女儿,输得起,但不能怂。
我鼻尖一酸,用力点头:嗯。
那晚我睡得很沉,没有梦到顾谨言,也没有梦到那个混乱的商场。
第二天清晨,我穿上一身干练的西装,刚刚到公司,张叔的电话恰在此时打了进来。
小姐,顾氏集团今早开盘跌停,已经被强制退市了。
顾谨言涉嫌多项经济犯罪,公安那边正准备批捕他,但是他逃走了,现在正在到处通缉他。
林若瑶因故意伤害罪被提起公诉,考虑到她怀有身孕,可能会监外执行,但赔偿和后续追责不会少。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能有这样的结局都是顾谨言自己应得。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工作一天,下班时会在地下停车场遇见顾谨言。
他瘦了太多,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高定西装被扯得歪歪扭扭,沾满了尘土,哪里还有半分京城新贵的模样。
沈筝。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就这么狠心连条活路都不肯给我留
我停下脚步,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我看着他眼底的戾气,只觉得荒谬又可笑:活路是你自己把路走死的。
是你逼我的!
顾谨言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如果不是你把我逼到绝路,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筝,你凭什么站在高处看我笑话就因为你生在沈家
他一步步逼近,扳手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今天你要么跟我走,帮我澄清所有罪名,要么。。。。。。
要么怎样
用你手里那把破扳手还是指望你能打过我身边的人
顾谨言的目光扫过我身后的保镖,那些人都是张叔精挑细选的退伍特种兵,就算是十个顾谨言也打不过。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