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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归宁”民宿的生意蒸蒸日上,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网红打卡地。
陆淮之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新鲜的橙子。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这一年里,他几乎成了民宿的半个主人,修水管、换灯泡、甚至在旺季时帮忙接待客人。
这一年里,陆淮之用一种近乎固执的温柔,一点点瓦解着她的防备。
她随口提过想看的绝版书,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茶几上;甚至在她每月那几天不舒服时,他都会默不作声地煮好红糖姜茶,然后假装是给所有员工准备的。
乔穗宁发现员工们最近很不对劲。
她抱着一摞床单路过休息室,刚推开门,里面热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五六个员工齐刷刷站起来,小林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老板!”小林一个箭步冲上来挡住屏幕,“您怎么来了!”
乔穗宁眯起眼睛:“在干什么?”
“在在讨论团建活动!”
她将信将疑地离开,转身就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陆淮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床单上:“怎么自己搬?”
“你最近见过小林他们吗?”她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
陆淮之接过床单,喉结动了动:“可能太闲了,我让他们多擦几遍玻璃。”
夜幕降临时,乔穗宁被小林以“检查电路”为由带到了后院。
然后她看见了满天星光。
整个后院悬着数百盏小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一场坠落的流星雨。
灯光尽头,陆淮之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他向来是冷峻的、从容的,眉眼锋利,像是永远游刃有余的猎手。
可此刻,他抱着一捧热烈灿烂的花,站在暖黄的灯光下,竟显出几分笨拙的温柔。
乔穗宁愣在原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淮之,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突然跌入人间,手足无措地捧着一颗真心,等着她的审判。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淮之深吸一口气,朝她走来。
“我不太会挑花。”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紧绷,“店员说,向日葵的花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