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给我系披风带子时,手在抖。
他说:阿泠,别怕,只是去赴个宴。
我看着他躲闪的眼睛。
心里咯噔一下。
上次他这样,是把家里祖传的田契偷去赌了。
这次是什么
马车颠簸。
越走越偏。
根本不是去城西贵人们宴饮的锦绣楼。
我攥紧了袖子。
指甲掐进手心。
金昌不敢看我。
他声音发虚:谢大人……谢大人想见见你。
谢照。
权倾朝野的谢照。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
我盯着他:金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猛地别过脸。
脖子都红了。
就……就一次!阿泠,就这一次!谢大人答应我了,只要你去一趟,就帮我补上户部的亏空!不然……不然我全家都得下大狱!
他抓住我的手。
冰凉。
全是汗。
阿泠,求你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我!
我用力抽回手。
胃里一阵翻搅。
想吐。
马车停了。
高门大户。
黑漆漆的门,像野兽的嘴。
两个面无表情的仆役拉开车门。
金夫人,请。
金昌缩在角落。
像只鹌鹑。
我下了车。
没回头。
门在我身后关上。
沉重的落栓声。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也包括那个叫金昌的男人。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领着我。
曲曲折折的回廊。
灯笼的光惨白。
照不亮深处。
空气里有种浓得化不开的熏香。
甜腻。
让人头晕。
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管家躬身:大人,金夫人到了。
里面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