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要为了秦丹画的名声,让我冒着被陈家人发现并抓回去的风险,对外恢复女儿身。
他认识秦丹画,才几天啊。
翌日,我照样打扮成男儿模样,跟他和秦丹画一同出门。
徐飞焉有些不悦,但也任由我去。
秦丹画也打扮成了一俊俏男子,调皮地对徐飞焉拱手作揖,拿腔拿调道:兄台,小生这厢有礼了!
然而我们三人坐在一处茶楼里,我头上的帽子忽然被人一把拿掉,长发也散了下来。
女扮男装南宫踏茹,如今可让我找到你了!
6
我周身血液凝固,呆坐在原地。
一把剑迅速架在我脖子上,身后响起冰冷的声音:转过来。
我僵硬地转过身子,看到一张与陈玉官有几分相像的面庞。
陈元虎,陈玉官的独生子。
说来也怪,陈玉官娶了那么多妻妾,却没一人能再为他诞下子嗣,临了临了,只有陈元虎这一根独苗。
贱妇!你杀了我父亲,竟然还躲在这茶楼里悠闲来人!陈元虎大喝一声,茶楼里顿时冒出数个手持武器的侍卫,齐齐将我围住。
徐飞焉正欲上前,我余光瞥见秦丹画轻轻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番举动落在我眼里,却是两人的亲昵互动。
我狠狠咬住后槽牙,心中像是泛起了毒汁。
就在我要被陈家的人带走时,徐飞焉拦住了去路。
他赤手空拳对付一群拿着兵器的人,却不落下风。
从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身手。
陈元虎在一旁拉开长弓,在一群打斗的人群里瞄准徐飞焉。
我暗叫不好,正要大喊小心,但箭已离弦。一个身影飞速从我身旁掠过,在徐飞焉面前顿住。
那支弓箭从她背后穿过胸口,秦丹画倒了下去。
画儿……画儿!徐飞焉悲戚地喊了几声。
秦丹画受了重伤,但还没死。
我们逃到山上,躲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
秦丹画昏迷了三日,这三日,我见到徐飞焉眼里从未见过的忧伤与柔情。
他冒着危险到山下去取药,他用嘴给秦丹画渡药水,他轻轻抚摸秦丹画的脸痴痴地流泪,他……
我心痛如绞,徐飞焉,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是。他握着秦丹画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脸颊,丹画是为了我受伤,能豁出性命对待我的人只有她一个,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那我呢
当初为了助他逃离南宫府,我被南宫配天随意指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那晚上陈玉官丑陋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色欲填满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我本不该面对这一切。
就是因为助徐飞焉离开南宫府。
再次天黑时,秦丹画醒了过来,她像是做了噩梦,额头冒汗,嘴里不停叫着徐飞焉的名字。
飞焉,快走,快走。你们不要伤他!
最后,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徐飞焉过去抱住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噩梦而已。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情绪。
秦丹画哭道:我梦到一群人在追杀你,他们……他们……
徐飞焉轻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不信你摸摸。
他握住秦丹画的手贴自己面颊上,秦丹画双手颤动一下,接着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飞焉哥哥!
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我走出了山洞,漫无目的在林里游荡。
徐飞焉爱上了秦丹画,原以为我与他情投意合,没想到却是我自作多情。
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女,他大发善心,救我一时,我却打算将一生交付予他。
我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月色寂静,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