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陆锦辛说:“徐先生。”
语气跟平时截然不同。
徐斯礼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小陆先生是来找我算账的?”
“算账不敢,只是想听徐先生的高见。”陆锦辛的嗓音冷冰冰。
“停止加价,让博源以156亿的价格收走Unicorn,是你同意的。何况,我们最初的设想里,本就包含了陆山南可能自掏腰包认购新股这一环节。现在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你现在上我这儿撒什么泼?玩不起,就别玩。”
陆锦辛在电话那头压着怒火,凉飕飕地笑了几声:“是啊是啊,都在预料之中,徐先生运筹帷幄,我哪敢追究您的责任?”
他话锋陡然一转,“所以我打这通电话,主要是想做好人好事,奉劝一下徐先生。”
“要不,您干脆就跟你那位徐太太离了吧,大大方方成全时小姐和我堂哥,怎么样?”
徐斯礼眼底陡然出现锋芒:“陆锦辛,我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不敢指手画脚,”陆锦辛慢慢地说,“但好几个亿的美金,时小姐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当场转账给我堂哥。。。。。。这种‘交情’,可真是不简单。”
“我觉得至少得用‘感天动地’来表达,徐先生,您说呢?”
话说完,陆锦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徐斯礼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下颌线绷得极紧,那双天生含情带笑的桃花眼,此刻眸色沉得吓人。
他静坐了几秒,按下内线电话:“周祺,进来。”
周祺很快推门而入:“少爷。”
“去查——”
徐斯礼神色不变,却莫名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陆山南收购博源新股的那笔钱,资金来源是哪里。”
周祺应下:“是。”
这件事并不难查,如此大规模的资金流动,必然留下痕迹。
不到一个小时,周祺就去而复返,只是脸上多了几分。。。。。。迟疑和无奈。
“少爷,查清楚了,那笔资金,大部分是陆先生自己的,另外还有他的派系里的人,以及。。。。。。太太的私人账户过去的。”
徐斯礼没有说话。
周祺硬着头皮继续说:“应该是时家老先生和夫人遗产,以及您当年和太太结婚时,徐家给的那一个亿聘礼,都在那个账户里。”
徐斯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平淡地挥手,让周祺出去。
周祺屏住呼吸,无声离开。
徐斯礼还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前方的某个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就这么淡淡地看着,看着。
所以。
那天路边,他看到他们拥抱、觉得陆山南那个表情是“心满意足、得偿所愿”,并不是他的错觉。
她就是回应了陆山南的告白,甚至还迫不及待地、倾其所有地,把她所能动用的全部资金——包括他给的聘礼——都拿去支持她的哥哥。
好一个拿他的钱,去巩固陆山南的江山。
确实是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他那晚没听见她的回答,但现在,她的行动,已经给出了最响亮的答案。
确实是,好没意思的一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