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直到前世死前,才发现当初的绝境,全拜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所赐。
这些年来,有我劳心劳力操持侯府上下,她才能把名贵燕窝当水喝,成为出手大方最受小辈喜爱的阔绰长辈。
可前世率先提出要害死我的,也正是她。
我晃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许是今早吹了寒风,不碍事。
就在这时,我书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宁安候贺远山,我的丈夫,皱着眉大步进来。
贺黄氏,侍郎大人下个月要为高堂祝寿,我派人来支取一万两备礼,你说账上没钱
他不喊我夫人,也不唤我闺名,我在他嘴里,向来是无名无份的贺黄氏。
一缕香风随他进门,飘到鼻尖。
这是皇室专用的降真香,有价无市,前世我没有深究。
只因我自信侯府离不了我。
没有我,他们维持不了侯府的体面,更别提像这样奢侈享乐。
直到他在我死前得意炫耀,刚出孝期的长公主要招他为驸马。
我才知道,他勾搭上了长公主当靠山,我这个侯府聚宝盆,自然就被过河拆桥。
我佯装惶恐,老夫人也正问起呢。
月前京郊雪灾,府里才捐了三万两,如今着实有些吃紧。
眼见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喜意,就要对我发难。
我话题一转,可广府刚传来好消息,出海的船队靠岸了。
义兄此行收获颇丰,不出一月,船队便能上京。
安娴的嫁妆和侯爷要的寿礼,到时都不是问题。还能挑些海外的珍品,给侯府增光。
贺远山即将脱口而出的指责闷在了喉咙里。
他眼里闪过贪婪,船队不会误期吧
我笃定摇头。
他迟疑了,娘,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就再等等
老夫人沉吟着没说话。
我不动声色,加了筹码:义兄寻到了治头疾的灵药,老夫人再也不用为头疾所苦了。
老夫人便也点了头。
稳住他们后,我连忙叫来最信赖的陪房。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心中稍安。
这辈子,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更要让前生害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