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地拿起一件红色衣裙。
那是母亲出院那天,我带她去店里挑的。
她喜欢的不行,成天穿出去在姐妹面前秀:
「女儿买的,好看吗我女儿又聪明又懂事,可孝顺了。」
母亲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不等我多看几眼,就彻底消散。
我眼眶泛红,鼻头一酸,眼角的泪水还未落下,忽然一只手出现,抢走了我的包。
「不把你妈妈交出来道歉,你休想走!」
傅靳寒用力拽着包的一角。
撕拉一声。
包被扯坏。
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
泰迪狗屁颠颠跑来,将红裙叼走。
我忍无可忍,一脚将狗踢开,去抢夺母亲的遗物。
泰迪嗷嗷惨叫。
傅靳寒彻底怒了,叫来几个保镖将我按住:
「不就是一件破衣服豆豆爱咬,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动手」
「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你跟你妈一样无法无天!」
「既然你不舍得让你妈道歉,那就你来!」
我亲眼看着母亲最珍惜的衣裙,被狗撕咬地粉碎。
身后的大手强按着我的头颅。
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地面。
额头间的痛感传来,却不及我心口疼痛的万分之一。
泪水再也忍不住,流淌了满脸。
右眼的白色纱布上,也有丝丝血迹渗出。
见状,傅靳寒一愣,让保镖松了手: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赔给你就是了,身为傅家太太,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失去了束缚,我也没理他,抹了把眼泪,翻出了个新的包,默默地将衣物叠好塞进去。
眼见纱布处渗出更多的鲜血,傅靳寒眉头深深皱起:
「你伤复发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正准备强行拉我走。
这时,苏瑾猛地抬脚踹了狗一下,泰迪再次惨叫跑远,将傅靳寒的目光吸引。
苏瑾无奈耸肩:
「豆豆太聪明了,看你照顾夏栀,没管它,生气了。」
傅靳寒懊恼不已:
「怪我,我这就陪你去把它找回来。」
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走,眼角余光瞥到我的那一刻,顿了顿:
「狗乱跑要是被卖狗肉的人抓到了,是会丢命的,你先去医院,等我安抚了豆豆就过去找你。」
「今天就姑且放过你们,下不为例。」
「你也转告你妈一句,吃我的喝我的,就要守我的规矩。」
他还不知道,我妈已经死了。
眼前他跑远,我也懒得多说,将东西打包好,朝着殡仪馆赶去。
2
殡仪馆内。
身边都是撕心裂肺地哭声,可我的泪水早就流干,默默地烧着衣服。
父亲走的早。
母亲好不容易将我拉扯大,却得了绝症。
我不得已辍学打工,赚钱给母亲治病,还惨遭无良老板克扣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