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川这个杀千刀的,背着我,转手就把这笔钱,给了他那个刚死了男人的青梅竹马,赵婉容,买房子去了!
他怕我知道了真相跟他闹。
于是,他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
他红着眼睛告诉我,说钱在他去给我买结婚三金的路上,被天杀的小偷给摸走了。
我呢
我这个蠢货!
我一点都没怀疑他。
我甚至还抱着他,反过来安慰他,跟他说:云川,别难过,钱没了,咱们可以再挣,只要我们人好好的就行。
现在想起来,我恨不得穿越回去,给那个自己两巴掌!
后来,傅云川他妈,那个一辈子没给过我好脸色的老虔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断了腿。
傅云川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他妈病了,身边离不得人。
我当时真是心急如焚,觉得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主动跟厂里打了辞职报告,卷起铺盖就回了乡下,去伺候那个半死不活的老虔婆。
可我前脚刚走,我那个铁饭碗的工作,后脚就被赵婉容给顶了。
我在乡下,给傅家当牛做马,端屎端尿,熬干了心血。
他傅云川和赵婉容呢
他俩在城里,出双入对,热热闹闹地过着他们的神仙日子!
再后来,傅云川工作调动,去了更繁华的深市。
他带走了谁
他带走了赵婉容,一起去享福了。
而我,这个伺候了他妈半辈子,给他拉扯大了一双儿女的媳妇,连个屁都不是。
直到我快五十岁了,背也驼了,眼也花了,还以为总算能喘口气了。
结果赵婉容衣锦还乡,珠光宝气地出现在我面前,是来卖房子的。
她洋洋得意地,把所有真相,像倒垃圾一样,全都抖落在了我这个又老又丑的黄脸婆面前。
那一刻,我才晓得,他傅云川,早就在外面跟赵婉容有了另一个家。
真相,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把我捅了个对穿。
血淋淋的。
所以,老天爷让我回来了。
这辈子,婚,结不成了。
这钱,我得带着它,远走高飞!
我把那五千块钱从铁盒子里掏出来,分了好几个口袋,贴身揣好,揣得严严实实。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再次打开了那扇门。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南下闯荡,第一步,自然是去火车站探探路,看看票。
我一路低着头,走得飞快,生怕再碰上哪个熟人,拉着我问东问西。
可老天爷有时候,就爱跟你开玩笑。
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
就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百货商店门口,我跟两道熟悉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傅云川。
还有赵婉容。
两人胳膊挎着胳膊,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亲密得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刚从店里出来。
我心头咯噔一下,魂儿都快吓飞了。
我猛地一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扎进了旁边另一家铺子。
我屏住呼吸,躲在一人高的布料架子后面,只敢从缝隙里偷偷往外瞄。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对狗男女,竟然也跟着我,一前一后地晃了进来。
傅云川的眼睛,像是长在了赵婉容身上。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他根本就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两个人径直走到了卖雪花膏的柜台前,挑挑拣拣,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赵婉容的声音,又甜又糯,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