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船老板忽然扑通跪下,额头磕得甲板咚咚响。
小人有眼无珠!求驸马爷饶命!求小世子饶命!
他这一跪,满船人才惊觉自己刚刚的出言不逊,纷纷下跪磕头求饶。
画船老板连忙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挤出来一个微笑。
招待不周,还请驸马爷和小世子去偏方休息。
我就派人去告知公主殿下,请她过来。
我看着儿子心虚的表情,轻微叹了口气,烦劳您带路了。
画船老板一脸的谄媚,驸马爷这么说就是折煞小人了。
我正要跟着老板离开,却忽然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是裴依然。
她此刻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攥住我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我静静地凝望着她,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真的是驸马爷
你真的成婚了么
她的声音沙哑的不似人声,可你明明说过。。。。。。
这话问得好笑,我和她分开七年,凭什么我不能成亲
难道我还要向她说的那样,等着她一辈子么
我平静的点了点头,当然。
这话如一把刀剜进裴依然心口,
她猛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春日,自己在杨府门前将退婚书甩在我面前时,也是这般毫不留情。
那时的她只想着这辈子一定不能遗憾终生,她的挚爱楼望闲正在等着她,却从未想过,被她弃如敝履的我,转身便成了旁人捧在心尖的珍宝。
我和李竹相遇在重生归来的暮春,我背着画箱从山间采风归来,行至半途忽遇暴雨,慌忙躲进山脚破庙时,衣角已被淋得湿透。
我刚放下画箱,就听见拐角的连廊传来清越的琴音。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青衫的李竹在随意拨弄古琴。
那日风雨极大,我和她在破庙躲了一晚上,聊的甚是投机。
我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是公主,更没有想到,等我下山回了家,她便托人登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