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用力点头,仰起脸看我,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很快,我精心挑选的钢琴老师也上门了。姓陈,五十多岁,是国内一所知名音乐学院的资深教授,以教学严谨、要求苛刻著称。我给出的报酬极其丰厚,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严格,必须保证教学质量,每周三次课,每次两小时,雷打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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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第一次上课,柳如烟穿着新买的优雅裙装,坐在那张昂贵的琴凳上,姿态努力维持着优雅。然而,当枯燥的基础指法练习开始,当陈老师用毫无起伏的语调一遍遍纠正她僵硬的手型和错乱的节拍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优雅的裙装束缚着她的动作,昂贵的钢琴此刻更像一个让她坐立不安的刑具。房间里只剩下单调重复的音符和陈老师刻板的要求声。
柳女士,手腕放松,不要塌陷。
这个音又错了,注意力集中。
节奏!注意节奏!是哒-哒-哒,不是哒—哒—哒!
重新来一遍,从这小节开始。
柳如烟纤细的手指笨拙地在黑白琴键上移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从一开始的故作认真,逐渐变得涣散、不耐,最后只剩下强忍的烦躁和深深的厌倦。她频频看向墙上的挂钟,仿佛那两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端着一杯茶,斜倚在琴房门口,像个最体贴的丈夫,安静地欣赏着妻子的艺术熏陶。目光扫过她紧蹙的眉头,扫过她因为不耐而微微咬住的下唇,扫过她偷偷瞥向陈老师时眼底那几乎要藏不住的怨怼。
煎熬吗烦躁吗想逃离吗
这就对了。
这架昂贵的钢琴,这位严苛的老师,就是我为她量身打造的、最华丽的囚笼。她向往的、与韩叙在艺术氛围下眉目传情的学琴,变成了枯燥乏味、备受煎熬的牢狱之灾。每一次枯燥的指法练习,每一次严厉的呵斥,都是对她背叛行为的无声鞭笞。
下课后,陈老师礼貌地告辞。柳如烟几乎是瘫软在琴凳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解脱。
我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温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累坏了吧刚开始都这样,慢慢就好了。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因为练习而有些发酸的肩膀,陈老师虽然严格,但教得确实好。严师出高徒嘛。
她接过水杯,勉强笑了笑,笑容疲惫又敷衍:嗯,是挺累的……没想到学琴这么难。她看着眼前巨大的黑色钢琴,眼神里再也找不到当初看到韩叙工作室照片时的那种光亮,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万事开头难。我温声安慰,手指却在她肩颈处微微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坚持下来就好了。我可是期待着听你弹曲子给我听的那天呢。我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精心雕琢的玉器,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荒漠。
她身体微微一颤,低下头喝水,避开了我的视线。
华丽的囚笼已经落成。困在其中的鸟儿,每一次试图扇动翅膀,都只会撞上冰冷坚硬的栅栏。
而栅栏外的猎人,正耐心地磨砺着下一件武器。
韩叙那边,也该动一动了。
第五章
柳如烟被困在枯燥的琴键和严苛的训导里日渐憔悴,像一株被强行移栽到贫瘠土壤的温室花朵,失去了水分和阳光,迅速萎靡下去。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眼神时常放空,对着那架昂贵的施坦威发呆,指尖偶尔划过琴键,发出的也是沉闷而杂乱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厌弃感。
她的烦躁肉眼可见。饭吃得少了,话也少了,对我刻意的温柔和关心,回应得越来越敷衍。有时深夜醒来,能感觉到她背对着我,身体僵硬,在黑暗中无声地睁着眼。我知道,那华丽囚笼的栅栏,正深深勒进她的皮肉。
她在焦躁。焦躁于无法脱身去赴情人的约会,焦躁于那架巨大的钢琴像一个无声的嘲笑,提醒着她偷情计划的破产。
而这焦躁,正是我想要的催化剂。它会让猎物失去警惕,做出愚蠢的决定。
果然,她的不安开始向外传递。
陈老师又一次结束课程离开后,我借口处理邮件,进了书房。反锁好门,我打开了一台从未连接过家庭网络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柳如烟的手机屏幕镜像——一个我利用她云服务账号和一点小小的技术手段,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植入的监控程序。
此刻,她的手机停留在微信界面。手指正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送对象正是那个备注为项目-韩顾问的空白聊天框。此刻,里面不再是空白。
柳如烟:烦死了!那个老古董简直像块木头!一点情趣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指法指法节奏节奏,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抓狂]
韩叙(几乎是秒回):[拥抱]
委屈我的宝贝了。我就说那种学院派的老学究根本不懂欣赏你的灵性。你的美,你的气质,需要的是自由和灵感,不是刻板的教条。
柳如烟:就是![委屈]
而且他管得也太严了,时间卡得死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我都快憋疯了!
韩叙:想你了。上次分开后,梦里都是你穿那件白睡裙的样子……[色]
柳如烟:[害羞]
我也想你……可我现在像坐牢一样!那个破琴,还有那个老古董……
韩叙:别急,宝贝。总有办法。那老家伙总有不在的时候吧或者……你找个借口溜出来[坏笑]
柳如烟:溜出来[惊讶]
戎彧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但盯得比以前紧。而且家里装了那破玩意儿,那么大,天天戳在那儿,像个监控似的!
韩叙:啧。不就是架破琴吗碍眼!要不……我帮你找个机会把它‘处理’一下让它发不出声,或者干脆出点小‘意外’[阴险]
柳如烟:别![惊恐]
那琴太贵了!戎彧会疯的!而且太明显了!
韩叙:贵能有你珍贵[亲吻]
放心,我有分寸,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多让它‘生病’需要‘治疗’一阵子。这样你就有理由暂时不用上课,也能出来了,对不对
柳如烟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对话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出现又消失。显然,她在挣扎。一边是情人的诱惑和逃离枯燥牢笼的渴望,一边是对后果的恐惧。
最终,她的消息发了过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赌气:
……那你小心点!别留下痕迹![害怕]
韩叙:遵命,我的女王![得意]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很快就能抱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