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的时候,头疼得像被一群大象踩过。
陌生的水晶吊灯晃得眼晕。
空气里残留着廉价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这不是我家。
更不对劲的是,身边有另一个人温热的呼吸。
猛地扭头。
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近在咫尺。
沈聿怀。
我那死了三年,坟头草都该换一茬的前夫。
他闭着眼,睡得挺沉,侧脸的线条在酒店惨白的灯光下,冷硬得像块石头。
被子只盖到腰腹,露出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第一个念头是:诈尸了
第二个念头是:谁他妈给我俩盖的同一床被子!
我触电一样弹起来。
低头看自己。
还好。
身上是昨天出门时那套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
皱巴巴,但穿得整整齐齐。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荒谬。
我和沈聿怀,离婚时撕得跟两条疯狗一样,恨不得把对方祖坟都刨了。
现在居然躺在一张床上
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
但这比真发生了什么还他妈惊悚。
我环顾四周。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
地上散落着男人的西装外套,领带,还有……一只不属于我的,猩红色的细高跟鞋。
刺眼得像血。
记忆断片了。
只记得昨晚,闺蜜钟弥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在蓝湾酒店顶楼酒吧被人堵了,让我快去救她。
我关了煎饼摊,火急火燎赶过去。
结果酒吧里只有钟弥一个人,坐在卡座里,妆容精致,面前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鸡尾酒。
她看见我,眼神有点飘:晏晞,你来啦坐坐坐。
你不是被人堵了我皱眉。
啊……那个……他们看你来了,就跑了。她眼神闪烁,把另一杯没动过的水推给我,吓死我了,先喝口水压压惊。
我确实渴了,跑了一头汗。
端起那杯水,咕咚喝了大半。
然后……
然后记忆就像被拦腰斩断,一片漆黑。
再睁眼,就是和沈聿怀躺在这儿。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
钟弥。
那杯水。
还有这只扎眼的红高跟鞋。
我下意识摸口袋。
空的。
手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