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之前崔三爷他们对我“高人”滤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外公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出来吹牛逼,反正这些人都没去过那些地方,也分不清真假。
“其实啊,”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这大兴安岭深处,除了山魈,还有很多其他更怪、更邪乎的东西。我外公以前跟我说过不少。。。。。。”
我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把外公那些带着传奇色彩的冒险故事改头换面,套用在这片山林里。
什么在有些山沟沟里头,能遇到四五米告的巨大雪怪,它们不是野兽,更像是雪本身变成了活物。
还有一些奇怪的山谷,进去之后会听到各种人说话的声音,但就看到有人在那,那也不是鬼,是一种能迷惑人心的本地野兽,跟鹦鹉一样会说人话。
当然还有在大兴安岭老一辈传了很久的幽灵镇或者妖魔山谷,一旦被困在里面,就会永远走不出来,最后疯掉或者饿死。
我讲了很多,虽然是根据我外公讲的故事再加上我自己的脑补瞎编乱造,但气氛烘托得挺到位,尤其是配合着周围呼啸的寒风,听起来就更像真的了。
陈雪原本苍白的小脸,听着听着就变得煞白,眼睛睁得老大,虽然看着好像很害怕,但显然她很喜欢听。
“那太可怕了,雪怪幽灵镇什么的,你外公他都遇到过吗?”
“对啊!”我一拍胸脯,“我外公当年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没见过?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或者亲眼见过的。”
“所以跟你们说,这山里啊,最可怕的不是野兽,是那些摸不着、看不见、也理解不了的邪性东西,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出现,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对付它们。”
我边说边偷偷观察陈雪的反应,她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害怕,但却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催促我继续讲。
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平日里我可没机会给这么漂亮的姑娘讲故事。
我就继续捡着外公那些故事里的碎片,东拼西凑地讲,什么山里的石头会走路,什么特定的树林里进去会迷失方向,什么半夜能听到女人的哭声但却找不到人。。。。。。
越讲越玄乎,越讲陈雪的脸色越白,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可渐渐的,我变得越来越口干舌燥。
连续赶路两三个小时,在这么厚的雪里跋涉,别说陈雪,就是我们这些常年跑山的人都人困马乏,几乎要撑不住了。
有的人已经开始扶着树干喘息,有的人干脆一屁股坐在雪里,再也站不起来。
陈雪更是累得厉害,小腿肚子都在打颤,呼吸又急又促。
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胳膊上,重量几乎全压了过来,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疲惫和僵硬。
“还能。。。。。。能走吗?”我小声问她。
她艰难地摇摇头,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力地喘着气。
可茫茫雪海,林海茫茫,寒风呼啸之下,根本没有好的露营地点。
随便找个地方扎营,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里,加上这么厚的雪,很容易出事。
继续这么走下去,体力耗尽,迟早也得出事。
眼看整个队伍都要撑不住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杨金山等人,忽然发出一连串惊喜交加的大喊声。
“前面有村子!”
“村子!我们得救了!”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在冰冷的空气里传得很远。
村庄?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这里可是大兴安岭最深处,距离最近的人类聚居地,起码也有几百公里。
按道理来说,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有村庄的。
别说村子了,连个像样的猎户窝棚都难找。
这。。。。。。不对劲!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外公的故事里,可没有在这种鬼地方忽然冒出来的“村子”。。。。。。但有突然出现的“东西”,能把人活活困死在里面的!
鬼村?
海市蜃楼?
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我来不及细想,身体里的警钟已经疯狂地敲响。
我下意识地拉住身边的陈雪,朝着前方的队伍望去,每个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根本没有一个人,跟我一样觉得这事儿可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