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江枫，我们能撑多久?小雅问。

我算了算：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至少能撑一年。如果省着点用，两年也没问题。

两年后呢?

两年后再说。我不想想那么远，先活过这个冬天再说。

小宝已经睡着了，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对他来说这可能只是一次特殊的冒险。

但对大人来说，这是一场生死考验。

我看着窗外的红雪，心里想着梦中的场景。这才是第一天，后面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我们。

第5章

第三天，零下三十二度。

外面的世界彻底安静了。没有汽车声，没有人声，连鸟叫声都听不到。所有的鸟类都死了，冻死的。

我透过窗户看到，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它们被冻成了冰雕，保持着生前最后的姿势。

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坐在路边，已经被冻死了。她用身体护着孩子，但孩子也没能活下来。

小雅看到这个场景，转过头去呕吐。

别看了。我关上了窗帘，会做噩梦的。

但现实比噩梦更可怕。

我们仓库里的暖气还在工作，温度保持在二十度左右。有足够的食物和水，还有各种生活用品。相比外面的人间地狱，这里简直是天堂。

但我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

中午的时候，有人又来敲门了。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很有规律，不像是暴民。

里面的朋友，我们不是坏人。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想和你们谈谈。

我透过监控看到，外面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穿着厚厚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想抢劫的样子。

其中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

我们知道你们有暖气，也有食物。男人继续说，我们不求白拿，可以用东西换。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对讲机：你们想换什么?

任何东西。我们有金银首饰，有现金，还有一些药品。

现金没用了。我说，首饰也没用。

那药品呢?我们有胰岛素，还有一些心脏病的药。

胰岛素?这个我确实没有储备。如果我或者小雅得了糖尿病，胰岛素可能能救命。

你们有多少胰岛素?

十支。

还有什么药?

硝酸甘油片，速效救心丸，还有一些抗生素。

我考虑了一下。这些药确实有用，而且外面的人迟早会死，药留在他们手里也是浪费。

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食物，但不能让你们进来。

我们理解。

我准备了一袋米，几个罐头，还有一些饼干。从门缝里递了出去。

他们把药品递了进来，还有一个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我们住在对面的办公楼里，二楼。如果你们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们。我叫李建，这是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我的朋友老王夫妇。

我看了看对面的办公楼，那是一栋六层的旧楼，现在看起来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

他们怎么取暖?小雅问。

可能烧家具，烧纸张。我说，撑不了多久的。

下午，我听到了对面楼里传来的砸击声。他们在拆家具当柴火烧。

但木头烧得很快，而且产生的热量有限。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环境里，烧家具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晚上，砸击声停止了。对面楼里一片死寂。

我知道他们可能已经冻死了。胰岛素什么的，最终还是便宜了我。

第四天，零下三十六度。

我决定出去看看情况。穿上最厚的防寒服，戴好护目镜和手套，拿上手电筒和对讲机。

我很快就回来。我对小雅说。

别去，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