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6页）

锁骨处的契约印记突然发烫，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向四肢。白羽的霜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我指尖开始结冰——契约在平衡我们之间的妖力失衡。

有趣。我吹掉手指上的冰碴，这算共享移动空调?

老骗子突然掏手机拍了张照：发道友圈，当代年轻人养宠新姿势。

白羽的翅膀蔫蔫地耷拉下来。我发现每当妖力失衡，他的行为会越来越像真正的鹤——比如现在正用喙形的嘴梳理我头发里的碎冰，动作轻柔得像在啄羽。

再啃就秃了！我拍开他，却摸到一手的羽毛。他后背不知何时又冒出绒羽，雪白的绒毛间杂着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老骗子突然正色：丫头，血契的副作用才刚开始。他撩开白羽的后襟，露出脊椎处一道发光的裂痕，妖核裂了，得找补天胶。

淘宝包邮吗?我戳了戳那道裂缝，手感像摸到融化的琉璃。

东海鲛人泪，西山凤凰翎，北冥玄龟甲。老骗子每说一样就掰一根手指，最后加一味药引——夜鹤族长的尾羽。

白羽猛地抬头，金瞳缩成针尖：青鸾没死?

不仅活着，老骗子手机屏亮起，显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听说我成药材了?】还学会发短信了。

我抢过手机回复：【亲，尾羽能分期付款吗?】

对方秒回：【拿阿沅的魂魄来换】

白羽的翅膀轰然炸毛，无数金羽如利箭射向四面八方。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冷静！你羽毛都快掉光了！

他低头看我，金瞳里翻涌着五百年的执念：妙晴，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公司群聊弹出99+消息，总监在咆哮：妙晴！你养鹤的视频上热搜了！客户要拍仙鹤主题广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转发量10万+的视频——画面里白羽半人半鹤的形态在月光下展翅，配文当代神仙眷侣。评论区热评第一：【姐姐的锁骨纹身和鹤妖好配！】点赞8。3万。

白老师，我晃晃手机，您要出道吗?

白羽的表情像生吞了只刺猬。突然他捂住心口单膝跪地，脊椎裂缝蔓延到胸前，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妖核。

反噬加重了。老骗子往裂缝上撒香灰，丫头，你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死你死，你疼他疼。

我蹲下来平视白羽：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移动血包?

他染血的唇角微扬：是夫人。

手机又响，这次是陌生来电。接通后传来青鸾带笑的声音：阿沅，你猜我在哪?背景音里分明是我们公司的打卡机提示声：滴——妙晴，迟到。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青鸾居然潜伏在公司！白羽夺过手机，听见对方轻笑：仙鹤大人，您的妖核还能撑多久?我在妙晴工位放了份礼物。。。

通话戛然而止。白羽妖力暴走，整间厢房的家具悬浮到半空。我拽着他衣领大喊：停！我内衣都飘出来了！

老骗子突然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青鸾化名玄清混进道观当道士。照片上的年轻道士脖颈后有若隐若现的三眼鹤刺青。

所以您。。。

我是他师兄，真玄清。老骗子撕下脸皮——好吧是面膜——露出更老的脸，当年我把他封印在后山寒潭，没想到这孽障借你俩血契的能量冲破封印。

我脑仁生疼：你们道士圈也搞无间道?

白羽的妖核又裂开几分，金芒如血渗出。他咬牙展开残破的羽翼：我去公司。

一起。我翻出抽屉里的桃木簪，顺便办离职手续。

下山时，白羽的妖力不稳定到极点。他时而完全变成鹤形，时而又恢复人形但留着尾羽。最糟的是我们共享痛觉——他翅膀每抖一下，我后背就像被烙铁烫过。

地铁上，白鹤形态的白羽引围观。我把他塞进宠物背包，对拍照的路人胡诌：转基因，实验室跑出来的。

手机弹出总监新消息：【妙晴！客户要加钱让仙鹤叼着产品拍！】配图是P得妈都不认的白羽，翅膀上粘着某品牌酸奶logo。

白老师，我戳戳背包，您身价涨得比比特币还快。

背包里传来闷闷的鹤唳。突然，他变回人形撑破背包，在乘客尖叫中把我抵在车厢壁。他金瞳泛起血色：青鸾在靠近。

车门开启的瞬间，我拽着他冲进写字楼。电梯镜子里，我锁骨处的契约印记已变成青黑色，像团蠕动的阴影。

工位上果然放着礼物盒。打开后，我和白羽同时僵住——是支鹤形木簪，和前世阿沅捅死夜鹤少主的那支一模一样。

簪下压着张纸条：【欢迎回家，阿沅。我在天台等你】落款画着三眼鹤图腾。

白羽的妖核突然爆出刺目金光，写字楼所有玻璃应声而碎。在漫天晶雨中，他羽翼尽展将我裹住，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次，换我保护你。

第六章鹤唳南天

天台的风像刀子般锋利。我攥着桃木簪，看青鸾倚在栏杆上玩手机——这个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此刻正用我工位的电脑键盘敲击着《夜鹤族复兴计划》PPT，页眉还带着公司logo。

现代工具真好用。他抬头冲我笑，后颈的三眼鹤刺青在阳光下泛着青光，比当年用鹤血写竹简方便多了。

白羽的妖核在我背后剧烈震颤，契约印记传来撕裂般的痛感。我按住发烫的锁骨，发现青鸾的PPT目录赫然写着：【第一章：如何用前女友的尸体炼器】

变态也要有个限度吧?我甩出桃木簪，被他用鼠标垫轻松挡下。

青鸾惋惜地摇头：阿沅，你现在的实力连保洁阿姨都打不过。他按下回车键，我工位的抽屉突然炸开，飞出数十支鹤形镖——全是用我喝过的奶茶吸管折的。

白羽的羽翼瞬间将我包裹。吸管镖扎进他翅膀的声音，像暴雨打在油纸伞上。我摸到他后背渗出的金血，突然想起老骗子说过：仙鹤的血，是魂魄的颜料。

白老师，我蘸着他的血在掌心画符，借点法力?

他低头含住我手指，舌尖舔过伤口。契约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我脑中浮现无数陌生手诀——是阿沅的记忆！身体先于意识动起来，结印的速度快得带出残影。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脱口而出的瞬间，整栋写字楼的玻璃同时炸裂。无数碎片在空中凝成剑阵，将青鸾逼到天台边缘。他西装被割得稀烂，露出胸口与我同款的鹤形印记——不过是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