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于心不忍道:“皇上他确实做错了事情,太后娘娘真的不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他确实做错了。”
魏太后的语气,十分平静,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是哀家只有这么做,才是在为他争取最后的机会。”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桂嬷嬷大约明白了魏太后的意思,不再多问,转身快步离去。
彼时,凤仪宫中。
一整夜都睡得不甚安稳的梁帝,忽闻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久之后,李福海躬身进殿,颤声禀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闻言,本就睡不安稳的梁帝,陡地从榻上惊坐而起:“何事如此惊慌?”
“是。。。。。。是战家军!”
李福海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也哆嗦得不成样子,“本该在北境的战家军,不知何故忽然现身京城,如今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了!”
“什么?”
梁帝骤闻李福海所言,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
若非他此刻坐在龙榻之上,只怕早已身形不稳。
宿在他身侧的魏皇后,此刻亦是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惊慌失措道:“那京畿大营的人呢?还不速速让他们赶来救驾!”
“战家军该是趁着禁军前往京畿大营调兵之际,冲进的皇城,如今宫外已经尽在战家军掌控。。。。。。”
李福海的话越是说到最后,头就垂得越低,他的声音已然低到不能再低。
梁帝惊闻李福海所言,直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险些栽倒。
战家军一直屯兵北境,从北境一路过来,那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根据时间推测,应该是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北境就已经有了异动。
可是他被朝堂上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心他顾。
如今看来,是他大意了。
只是,在他看来,能够调动战家军一事,并非是小事。
只身为战王妃的宋昭昭一人,那分量不够,绝对无法成行。
他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将一切联想到魏太后身上。
思及此,他心思电转片刻,然后猛地起身,边大步向外,边紧绷着下颔,对李福海沉声说道:“命宫中禁军,死守长寿宫及宫中各个宫门,绝对不能让战家军闯进来,京畿大营那边赶过来,要两个时辰,只要他们能赶过来,一切都还有变数。”
“是!”
李福海颤巍巍地应了一声后,萧贵妃眼看着梁帝快步向前,不由脱口问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母后!”
梁帝头也不回地扎进夜色之后,脚步匆匆地赶去了长寿宫。
他想,如果这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他的母后魏太后的话。
那么即便战家军闯了进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魏太后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只要他不作困兽之斗,诚心磕头认错,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对承恩侯下手,今日这一切困境,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至于其他,什么萧贵妃,萧相。。。。。。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梁帝再次赶至长寿宫时,魏太后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上,看样子早已久候他多时。
见不久前还喊着要站起来的梁帝,自进门之后就直接跪下身来,喋喋不休地认着错,魏太后忽然冷笑了一声,一脸嘲弄地出声:“你以为,今日这一切,是哀家的手笔?”
“不是母后还能是谁?”
梁帝紧绷着脸色,抬眸看着魏太后:“普天之下,也只有母后有此等通天的手段,可以调动北境的战家军了。”
魏太后眸色黯淡地摇了摇头,而后抬眸向外。
只下一刻,就听一道原本十分低醇悦耳,但是听在梁帝耳中,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处响起:“父皇可曾想过,儿臣。。。。。。也能调动战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