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齐刷刷扭过头来看着他。
料想中的关心没有到来,有的只是最亲近之人恶毒的谩骂。
季焉洲,你还知道回来我让你给你弟弟祈祷,你不知道疯到哪里去,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季父一看到季焉洲就怒气冲冲的过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季焉洲捂着脸,受伤的望向季父:那是因为。。我进了医院还被截肢。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父打断。
因为你下贱!取代了别人的身份不说,还不知感恩回报!
今天是你弟弟小川的接风宴,你穿成这样是不是想诅咒你弟弟!
季焉洲低头看看自己染了血的病号服,饶是已经对季父不抱希望,心却还是针扎一般的疼。
面对这样的他,他不说关心,居然怀疑他有别的意图。
爸爸,没关系的,哥愿意来我就很开心了。
童佳搂着季小川的胳膊,恨不得能整个人都贴上去。
还是你懂事小川,不愧是我的儿子,不像这个野种!
季父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时隔多日未见,季焉洲愣愣地看着童佳。
女人一身黑色丝绸长裙,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金光,漂亮的像古希腊神话里的神祇。
从他进来为止,童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专注的看着季小川,眼里温柔的不像话。
小川,这是焉洲,快叫哥,以后身体不舒服就尽管命令他照顾你就好。季父阴冷的表情瞬间变得慈祥,轻柔的握着季焉洲的手放在季小川的手上。
季焉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季小川的手因长年风吹日晒干粗活重活而干枯粗糙,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不光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季父和童佳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眼里都是心疼,心疼季小川受得苦和罪,转而又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瞪着季焉洲,如果不是他,季小川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可他们忘记了季小川走失根本不是季焉洲的错。
哥。季小川低低的叫了一声:听说你在寺庙为我祈祷了,谢谢你。
季焉洲没有迁怒季小川,反而温和的对他笑笑,毕竟他也是无辜的,明明是大少爷,却无故受苦这么多年。
季焉洲没注意到季小川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
手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疼的惊叫出声猛的抽回手。
季小川居然在手心里藏了大头钉!
季小川连忙道歉:对不起哥!是我干的粗活太多手劲太大没控制住伤到了哥。
他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躲在童佳身后,像一只坠入狼窝的小白兔,完完全全是一个绿茶男。
童佳终于分给季焉洲第一个眼神,皱着眉头,充满了不耐烦。
季焉洲,没有富贵命就别装富贵病。
你怎么不去当演员,装什么柔弱,握个手而已,能有多疼。
就算真疼,也怪你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看人家小川满身肌肉。
季焉洲举起流血的手想证明给她看,却被她不耐烦的一把拍开。
滚开,我不会和小川以外的男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我和你不一样,我洁身自好不乱搞。
血液像一朵朵罂粟花滴落在地上,季焉洲心里那点对童佳仅存的爱意,也随着血液的滴落而彻底消失。
亲眼目睹妈妈死在自己面前后,他夜夜都会做噩梦,后来就害怕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得了神经衰弱,自从童佳来到季家后,总是在他失眠时心疼的抱着他哄他入睡,可从身份被曝光把他送到道观后,他崩溃大哭打电话给她时却只得来童佳的一句:你精神病又犯了是不是!
季焉洲出神的看着地板上的血液,心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
好,我们解除婚约。
季焉洲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硬: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夫了,季小川才是。
这是他为季小川做的第二件事,把他的未婚妻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