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洲自是不信。
他眉心下压,严肃道:慎言!女儿家的名声岂容你如此玷污!
你退婚时怎么不想着小鱼儿的名声
陆远洲被呛得眼中凝满寒霜。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求证似的看向我。
稚鱼,我知道你是想借着他让我死心——
不等他说完,我就轻声道:
陆远洲,他其实说得不错。
眼前挺拔的身影忽而颤了下。
陆远洲眼底的寒霜不过转瞬就化成了仓惶的水雾。
怎……怎么会
你刚回来那日我问过你可有心上人,你说没有。
你从不会撒谎的,稚鱼。
我抬眸,沉静地和他对视。
我没有心上人,但也确实和余沧海拜过天地了。
此事说来话长。
一年前,我和师傅在西南边陲的山里采药时救下了中毒昏迷的余沧海。
他一醒来,就说要报恩。
可我既无仇家,也无所求。
余沧海思忖片刻,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愿以身相许。
天上掉相公
我才不信好事会轮到我呢。
吓得连夜就和师傅离开了西南。
只是很可惜,我们从来就没甩得掉他。
无论我和师傅赶往哪里,余沧海总是在我们之前到达,打点好一切。
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嘴里只有一句话:
小鱼儿,你就从了我吧。
我从没见过这样赖皮的人。
一直都是咬死了不松口。
直到上个月,我们在岭南行医。
狗皮膏药说有故友在此,要去拜访。
结果他刚走,我们就遇上了山匪。
那山匪头子一脸络腮胡,不要金银,也不取我们性命。
只要我做他的压寨夫人,便保师傅平安。
我无奈答应,在心里默默祈祷余沧海快些寻来。
礼成之际,却听见盖头外山匪头子的声音变成了余沧海的。
小鱼儿,我的妻。
11
陆远洲神色复杂,只是拜过天地,不曾洞房,算不得夫妻。
他抿唇沉思了好半晌。
朝我躬身拱手。
稚鱼,婚姻是人生大事,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至少,家境尚可。
我如今是朝廷官员,有俸禄在身,家中也有田产铺面,可保你衣食无忧。
祖母疼爱你,府中仆从敬你,必不会叫你受委屈。
可他……吊儿郎当,无所事事,连给你稳定的居所和生活都做不到。
稚鱼,望你三思啊。
余沧海怒目而视,叉腰道:诶嘿,你自夸就自夸,还拉踩起小爷我了。
陆远洲背脊挺直,甩袖负手。
并非拉踩。只是看不惯堂堂男子汉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骗婚。
余沧海不甘示弱。
你朝三暮四,意志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