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猪油盆,在看到盆边残留的白色霉菌后,再也憋不住笑。
我妈认为猪油大补,经常用家里病猪身上的淋巴肉熬猪油,又不肯把猪油放冰箱保存。
猪油本就变质,在高温的影响下,变质的情况越发严重,猪油盆直接成了霉菌培养皿,直接吃这么多发霉的猪油,不死算是他命大。
我妈急得团团转,在听到我的笑声后直接怒火中烧,冲上来扇了我一巴掌:白眼狼,还不快扶你弟起来去医院,还有闲心笑,你是不是想找死!
脸颊红肿一片,火辣辣地疼。
我妈一边将弟弟的手臂扛在自己肩上,一边指着我鼻子骂:你是个死人吗快过来搭把手,扶你弟弟去沙发上坐着。
我慢慢走过去,将弟弟搀扶起来。
在合力将弟弟扶起走到厨房门口的一瞬间,我松开了扛着弟弟的手,他本就因为食物中毒而浑身无力,没了我的支撑后,身体立马不受控制地朝我妈的方向倾倒。
下一瞬,我妈的惨叫声响起,她被弟弟结结实实地压在地上,弟弟的身躯瞬间将她吞没,只剩下一个后脑勺露在外面。
她破口大骂:你没吃饭连个人都扶不稳,快点拉我起来!
我靠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干身上粘上的呕吐物,声音带了委屈:妈,真不是我故意的,弟弟太重了,我也没办法。我看只靠我们俩,根本没办法把弟弟送去医院。妈,你等着,我这就出门去找人帮忙。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关上了厨房大门。
我先给自己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后,才踱步到了厨房门口。
弟弟嚎啕大哭:妈,姐怎么还没叫人来救我们,我吐得快死了!
我妈气若游丝:死丫头,就是靠不住。天赐,你快从妈身上挪开,妈要喘不上气了,别动!啊!天赐,你踩到妈的手指了!
我捂着嘴憋笑,等到厨房里我妈的声音越来越弱时才打电话给急救中心。
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赶到时看见了眼前的场景,纷纷傻眼。
他们带来的担架不足以承受弟弟的重量,无法顺利将弟弟转移到救护车上,只能联系吊车帮忙。
好不容易将弟弟和不能动弹的我妈移到救护车附近后,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救护车内的空间有限,根本无法同时容纳弟弟和妈两个人,现在从周边调车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会耽误救治弟弟的最佳治疗时间。
我妈破口大骂:一群废物,我要举报你们没有医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当什么医生!让我和我儿子上车,你们下车不就行了
医生解释道:您儿子的情况严重,需要我们在一旁时刻监测体征状况才行。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我上前一步提议:由我送我妈去医院吧,我们家里还有一辆运猪车,我送我妈去医院。
我妈立刻瞪大了双眼:死丫头!那是家里运猪的车!就一个驾驶位,后座三年没洗过了,不行!我要坐救护车去医院!
我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那只能让弟弟坐运猪车去医院了,医生们,请你们帮忙把弟弟抬上车,我们现在就走,我怕再不送弟弟去医院治疗,弟弟可能就要不行了。
我妈连忙心疼地看向一旁痛苦蠕动的弟弟,她连忙开口,咬牙切齿道:我儿子不能坐运猪车,让我坐!
救护车走后,我妈被我塞进了运猪车的后座。
为了避免她在后座坐得太舒服,开车时我特意绕去了凹凸不平的路段,等我送我妈赶到医院时,她歪歪扭扭地坐在栅栏边,被颠得昏迷不醒。
来看诊的路人们想要凑上来帮我把她扶下车,刚走近就捂着鼻子四散而逃,一边跑一边骂:卧槽,好大一股猪骚味!
最后还是医生护士们戴上了足足三层口罩,才勉强忍住不适,把她送去急诊部治疗。
我妈从病床上醒来后,立刻想要站起身去找弟弟:天赐呢天赐怎么样了
只是刚站起来,她就猛然跌倒在地。
我站在门口惊讶道:妈,你被弟弟压断了一根腿骨和两根肋骨,才刚做完手术,站起来伤口会裂开的。
我妈的脸色因为疼痛格外苍白,她捶地大喊着,让我扶她起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慢慢后退,将病房大门让了出来,笑道:妈,你不是要找弟弟吗我把他给你带过来了,有什么事你找他帮忙。
下一瞬,弟弟肥胖的身体出现在门口,他拄着拐,一瘸一拐地挪向我妈。
他愤怒嘶吼:记者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已经有了器官衰竭的先兆,而且还查出来身体里全是病毒和寄生虫!
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整个人贴近我妈,费力地举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过去:你为什么要把我养这么胖为什么给我吃病死猪的肉凭什么得病的人不是你!
过了十几分钟后,弟弟的怒火才逐渐平息。
他收回拳头,冷漠地将缩胃手术同意书扔到我妈脸上:准备好钱,我要做缩胃手术减肥!这是你欠我的!
听到他要做缩胃手术,我妈的瞳孔猛然放大又缩小。
她顾不上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势,死死抱住弟弟的小腿嚎啕大哭:不行,我努力了一辈子的计划,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她苦苦哀求弟弟:天赐,再等一段时间好吗再等一段时间妈就帮你减肥,现在不行,现在绝对不行!
弟弟敏锐地捕捉到我妈话中的不对劲,他皱起眉头,再度扬起拳头:什么计划你还在拿我做实验
有了先前被弟弟殴打的经历,我妈条件反射地蜷缩成一团捂住自己的头,但不管她怎么做都避不开弟弟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