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5页）

她经手的项目，每个细节都装在脑子里。张敏回答，语气中带着敬佩。

凌晨两点，大多数人已经离开，只剩下林诗音和李寻欢在做最后的调整。

办公室的咖啡机已经空了三次，林诗音的眼睛干涩得像是进了沙子，但她不敢停下来休息。

休息十分钟吧。李寻欢突然说，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已经盯着屏幕四小时没动了。

林诗音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头痛欲裂：再检查一下第三阶段的风险预案就好。

林诗音。李寻欢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语气严肃，你不是铁打的。

她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责备，而是因为他眼中真切的关心。龙啸天从来不会注意到她是否疲惫，只会问工作何时完成。

好吧，十分钟。她接过水杯，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们坐在会议室的飘窗上，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灯火阑珊。李寻欢从包里拿出两个饭团：便利店买的，将就一下。

林诗音接过，突然意识到自己饿极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和市场部讨论的时候。李寻欢咬了一口自己的饭团，我猜你肯定忘了吃晚饭。

确实如此。林诗音小口吃着饭团，发现是她喜欢的金枪鱼口味。

她想起那天他送来的粥，也是这样恰到好处的体贴，不张扬却令人难以忽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话一出口，林诗音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直接，太私人。

李寻欢没有立即回答，他望向窗外：一开始，可能是因为看到你让我想起过去的自己。

被龙啸天伤害的过去?

他转头看她，眼神复杂：部分是。但更多的是。。。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屏幕，他皱起眉：是印刷厂。

工作再次占据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等最终方案完成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林诗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完成了。李寻欢的声音里也带着倦意，但更多的是满足，六周计划，可行性90%以上。

林诗音睁开眼，看到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李寻欢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勾勒出他侧脸坚毅的轮廓。

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和龙啸天共处一室而心跳加速了。

谢谢你。她真诚地说，没有你，我不可能完成这个。

李寻欢笑了：彼此彼此。饿吗?我知道附近有家早餐店，豆浆是现磨的。

林诗音本该回家换衣服，但她发现自己点了点头：好啊，庆祝一下。

早餐店里热气腾腾，人声嘈杂。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李寻欢熟练地点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

在这样市井的环境里，他看起来格外放松，甚至带着几分林诗音从未见过的随意。

你经常来这里?她问，咬了一口油条，酥脆的口感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嗯，比那些高档咖啡厅实在多了。李寻欢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小心烫。

林诗音发现自己在观察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腕骨突出，看起来有力却不粗犷。

这样一双手既能画出精妙的创意草图，也能在凌晨的便利店为她买饭团。

昨晚你想说什么?她突然问，在被电话打断之前。

李寻欢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我想说，现在我对你好，不只是因为过去。

林诗音的心跳突然加速，她低头喝豆浆，避开他的目光：因为我们是好同事?

因为你是林诗音。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聪明、坚韧、固执得让人头疼，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林诗音。

这句话在她心里激起一阵涟漪。龙啸天从未这样评价过她，在他眼中，她似乎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诚实地说。

不必说什么。李寻欢微笑，快吃吧，一会儿还要回公司汇报。

回到公司后，龙啸天对他们的方案表示满意，但表扬仅限于一句做得不错。

当李寻欢提到他们通宵完成工作时，龙啸天只是皱了皱眉：注意休息，别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走出龙啸天办公室，李寻欢低声说：我还以为至少能得到一句辛苦了。

林诗音苦笑：习惯就好。

你习惯了三年?李寻欢的问题让她哑口无言。

下午，林诗音正在整理文件，龙啸天突然出现在她桌前：晚上有空吗?方氏那边有些细节需要讨论。

林诗音的心沉了下去，她约了闺蜜苏晴，已经爽约两次了：是关于。。。?

项目执行。龙啸天的语气不容拒绝，七点，香格里拉。

林诗音点点头，正准备发消息给苏晴道歉，李寻欢走了过来：龙总，方氏的项目还有些技术细节需要确认，恐怕林总监今晚要和我一起处理。

龙啸天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什么细节?

印刷工艺和线上投放的衔接问题。李寻欢流畅地回答，如果今晚不解决，会影响整个时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