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侍女们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惊恐地捂住嘴巴,有人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将军他…我强自镇定,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将军还在朝堂上,被群臣围攻,情况万分危急!朱成跪伏在地,额头抵在青石板上,夫人,老奴是将军安插在肃王身边多年的暗桩,今日冒险前来报信,还请夫人速做准备!
府中一个老管家闻讯赶来,腿脚都软了: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去请丞相大人火速过府!我咬着牙吩咐道。
小姐…老管家面色惨白,丞相大人今早已被皇上下旨软禁在府中,说是…说是纵容女婿欺君之罪!
围观的下人们窃窃私语,恐慌的气氛如潮水般在庭院中蔓延。
夫人救命啊!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踉跄着闯入后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城外五里处,柳家小姐带着一队刺客正在赶来,他们…他们已经杀死了守卫东门的十几名弟兄!
柳如月?我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她!侍卫痛苦地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她手持皇命,说要捉拿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问罪!
府中有婢女当场吓晕了过去,庭院中乱作一团。
快去请大夫人!有人高声喊道。
大夫人昨日回娘家省亲去了,现在…现在只有二夫人在府中!管家绝望地回答。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却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体:通知府中所有人,立刻收拾细软,从密道离开!
密道已经被发现了!又一个满身尘土的护院跑来报信,肃王的人已经在密道出口埋伏,刚才试图逃走的几个厨子已经被抓了起来!
府中下人们惊恐地四处张望,有人开始无声地哭泣,有人瘫坐在地,如同等死的囚徒。
将军和夫人平日待我们不薄啊,怎么会遭此大难?一个老嬷嬷哽咽着说。
肯定是林状元和柳家小姐设的计啊!年轻的丫鬟低声抽泣,他们和肃王沆瀣一气,早就对将军虎视眈眈!
我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充满了无助与期待。
萧将军呢?我看向朱成,声音几乎已经沙哑。
还…还在轮椅上,被群臣围困在金銮殿前…朱成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欺君之罪,谋反大罪,这是灭族的滔天大祸!
苏家上下,怕是要遭此大劫了…管家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身边的石桌才没有跌倒。
夫人!侍女小荷慌忙上前扶住我,您脸色好可怕!
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府中上下惊恐的面孔。
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已经来到了门前。
肃王殿下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从府门外传来。
院中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
将军交给我的那枚令牌在哪里?我突然问小荷。
在…在您的香囊里…小荷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摸出香囊,取出那枚令牌,紧紧攥在手心:所有人听令,按平日操练的紧急方案,立刻行动!
可是…管家面露迟疑。
没有可是!我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是将军的人,难道连最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的话语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府中弥漫的绝望气氛。
夫人说得对!朱成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将军待我们如家人,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眼中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的决心。
我去把药房里的毒药带上,大不了鱼死网破!一个年长的女医师咬牙道。
我看着这些在生死关头仍然选择忠诚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二夫人…小荷怯生生地拉住我的衣袖,眼中含泪,我们…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我望向府门的方向,肃王的仪仗正在缓缓接近,我能听到那整齐的脚步声,如同命运的丧钟。
不知道。我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但我知道,萧逸尘不会让我们等死。
可将军他…小荷欲言又止。
将军若真是个残废,肃王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我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既然他们要拼死一搏,那我们,就陪他们赌这一场!
庭院中的人们对视一眼,眼中的恐惧逐渐被决然取代。
夫人振臂一呼,属下愿效死力!朱成单膝跪地,高声道。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誓死追随夫人!
我走向前,环视着这些愿意与我共赴生死的人们,胸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壮与决心。
备马,备刀,备好一切能用的武器。我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既然他们要战,那我们,就战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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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手中的令牌被攥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