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我笑了笑:我本就不是我,又何必疯不疯。
他转身就走,步伐急促,像躲避什么猛兽。
我跪坐在榻前,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才发现袖中被他握得乌青一片。
我不是谢芸。
可我必须用这副躯壳,将他困住。
不为他。
只为那一桩旧冤、那一纸血债、那一条谢家的命。
哪怕我终有一日会疯,也要他,先疯。
第3章:他唤她的名字,吻了我
我始终记得那夜的风声。
像一把刀,在窗外来回刮,刮得屋中烛火摇晃,也刮得我心神不宁。
谢临已三日未见,我也三日未被传唤。自入主中院起,我守着这座本不属于我的主殿,像一个孤魂野鬼,披着她的皮囊,咬着牙练习她昔日的字与声。
她写得一手娟秀的小楷,我便在灯下临她旧帖,写到指尖起茧。她曾爱在雪夜弹琴,我便托人寻来她旧琴,哪怕指法生涩也要日日拨弄。
我甚至学着她听风时的神情,模仿她喜欢的花香,穿她遗下的钗环——那些我从前只敢看、不敢碰的,如今都成了我活下去的道具。
可他依旧不来。
直到那夜。
夜深时分,窗纸忽地被敲了三声。
是他。
我披衣起身开门,他立在廊下,披着风雪,面色苍白,眼底红得像滴了血。
我心中一跳,福身请安:王爷深夜驾临,有何吩咐
他盯着我,半晌未语。
风卷着雪落在他发间,衬得他眼神越发冰冷。
我梦见她了。他喃喃。
我指尖发冷,低声问:梦里……她说了什么
他走近一步,语气忽然有些哑:她站在雪地里,对我笑,说,她没死。
我心口一震。
我问她是谁,他顿了顿,她却只看着我,叫我‘阿临’。
我知道,那是谢芸唤他时的称呼。
我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他盯着我,眼底浮起一层疯意:你说,她会不会……真的没死
我沉默不语。
他却忽地伸手,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力道大得让我喘不过气。
她还活着,对不对他喃喃,声音低得像梦呓。
他低头,吻住了我。
那一刻,我脑中嗡地一响。
他的唇落在我唇上,却带着不属于我的温柔。与第一次那种惩罚般的粗暴不同,此刻的他,小心又贪婪,像是在亲吻一件珍宝。
可他唤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芸芸……
他轻声唤着,在我唇边反复呢喃。
我闭上眼,任那声音一遍遍穿透我最后的防线。
那一瞬,我竟然恍惚了。
我几乎要以为,他吻的人是我。
他将我抱入屋中,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心脏狂跳,却不敢动。
他替我解衣时,指尖一颤一颤,如同揭开一件旧梦。他看着我的眉眼,忽然低声说:
你知道吗……你今晚,很像她。
我喉咙发紧,却只能温声道:我本就是她。
他怔了怔,眼神闪过一瞬迷茫。
可下一刻,他却仿佛惊醒般推开我,声音冰冷:不对……不对……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起身背过身去,肩膀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