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你胆子不小啊,敢拖欠我们的工资!兄弟们,看到值钱的东西就给我搬走!
领头的人喊道,周围的人连声附和,转眼间就冲进了屋内,如同饿狼扑食一般。
妈,你带着汐月先躲一下,苏阿姨,你也一起。
陆艺珺说着便同陆尚一起阻拦那些人。但对方人多势众,陆尚和陆艺珺一时难以脱身。
领头的人眼见拿不下陆尚,抬头看向楼上,恶狠狠地喊道:陆尚的女人在上面,把她抓下来!
听到这话,几个人便向楼上走去,陆艺珺和陆尚想阻挡,却一时脱不开身。楼上随即发出阵阵尖叫。
砰……砰……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凝视。
被撞得严重变形的汽车和围栏紧紧贴在一起,坐在驾驶位上的陈锦福逐渐清醒过来,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除了头痛,脸上似乎还流着血。一旁的秦玉淑却是半截身子都伸出了窗外,眼神空洞,已然没了气息。
蠢女人。
陈锦福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轻声骂道。秦玉淑座位上的安全带,早就被他
精心
弄坏了,本来他就设计了这场车祸,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半路发疯,不过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缓过一阵后,陈锦福推开车门,踉跄地走了几步,从地上摸出手机,看到手下发来的一条消息。
哥,已经鼓动工人去陆尚家闹事了。
随后还有几条资金解冻的消息。
陈锦福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陆尚啊陆尚……我若不装得像一点,你又怎会上当呢……
这时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哥,好像死人了。
看到这个消息,陈锦福不由得怔住了,死人了谁死了突然想到苏婉就在陆尚家,他连忙拨通苏婉的电话,可刚刚还好好的手机,现在却突然开始闪烁起来,好不容易接通,听到的却是一阵电流声和苏婉断断续续的话:陈……汐月……掉下……走了。
山间阴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压下来扼住了陈锦福的呼吸。
陆家这边,其实当那些人上楼时,本来她们可以退回陆尚关白诺的房间,可慌乱之中,三人情急之下跑向了阳台。白诺因为长期被囚禁,身体虚弱,腿脚也不利索,加上阳台还未做防护围栏,一个不慎,一脚踩空,身体后仰着掉下,慌乱中,她的手还紧紧抓着汐月。而汐月和白诺手牵着手,二人从三楼直直摔下,落在了庭院中。
苏婉看着她们二人的身影在血泊中渐渐静止,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颤抖的手抚摸着汐月逐渐冰冷的脸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汐月惨白的面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一口鲜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可伸到一半,便无力地垂落下去,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白诺气息微弱,嘴角溢出的鲜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8)
一年后,公墓。
陆艺珺身着洁白的西装,宛如一朵在寒风中独自绽放的白花。她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上面精心摆放着一朵朵洁白如雪的栀子花,那是汐月最爱的花。她缓缓走到一座墓碑前,轻轻放下盒子,里面是一件漂亮精致的婚纱,那是她曾幻想与汐月一起穿上的婚纱。
汐月,我来看你了……你一定想不到,我妈到死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就是苏阿姨,可现在我妈她真的走了,你也……
说到此处,陆艺珺哽咽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好,今天开心点,不说这些……
晚霞的余晖还在空气中徘徊,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陆艺珺的脸,如同爱人温柔的抚摸。
汐月,抱抱我……
陆艺珺坐在地上,靠着墓碑,仿佛靠着汐月温暖的怀抱。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滴在了那盒子里整洁的婚纱上看不出丝毫痕迹,如同被一只手轻轻抹去了
珺珺,走吧……
一旁的陆尚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沧桑。
别叫我珺珺,能这么叫的人都死了!你满意了!还有你什么时候让我母亲的骨灰入土为安。
陆艺珺抬头,眼神狠利地瞪着陆尚,那目光仿佛两把利刃,要将陆尚的伪装刺破。
陆尚轻声说了句:她是我的。
便转身缓缓走开,那背影,孤独而又落寞,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陆艺珺头靠在墓碑上,如同靠在爱人的怀里。
汐月,我爱你……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久久不散。落日向世界做完最后的告别后,也体面地退场了。一阵风吹过,掀起婚纱的一角,拂动着栀子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