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3页）

阳台上，一片白色的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江小暖最珍爱的相框，里面是他们大学时的合照。

如今相框碎裂，照片不见踪影。

林墨站在一片狼藉中，茫然失措。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墨先生吗?我是中心医院的护士。江小暖小姐在我们医院做了手术，她坚持要我们通知您。

什么手术?她怎么了?林墨的心跳几乎停滞。

抱歉，这个我不方便透露，但她现在情况稳定，您可以来探望。

林墨几乎是飞奔出门，二十分钟后冲进医院，却被告知江小暖已经出院了。

这不可能，她做了手术怎么可能这么快出院?

护士一脸困惑：先生，江小姐确实做了手术，但她坚持要立即离开。她留了一封信给您。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墨，我很抱歉。我不能再耽误你了。所有的误会总有一天会解开，但不是现在。请代我向程子洋说声谢谢，他的妹妹已经脱离危险。祝你幸福。——小暖

林墨怔怔地站在医院走廊，手中的纸条被捏得皱皱巴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3

三个月过去，林墨再也没有江小暖的消息。

她的公寓空置，社交媒体账号注销，电话号码注销，邮箱也不再回复。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这天，林墨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秘书敲门进来。

林总，程先生想见您。

林墨蹙眉：我没空。

秘书为难道：他已经在会客室等了两个小时，说有关于江小姐的重要事情告诉您。

听到江小暖三个字，林墨立刻站起身：让他进来。

程子洋憔悴了许多，曾经意气风发的作曲家如今形容枯槁，眼下一片青黑。

找我什么事?林墨语气冰冷。

程子洋苦笑：三个月了，你还在恨我吧。

林墨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我来，是告诉你真相的。程子洋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跟小暖有任何关系，从来没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妹妹。

林墨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我妹妹程晓晴，三年前被确诊急性白血病。程子洋的声音有些发抖，所有亲戚朋友都不是配型成功的骨髓捐献者，只有江小暖……她是唯一匹配的人。

林墨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我们查过家族史，原来我外公和江小暖的外婆是远房亲戚，这种几率很小但确实发生了。程子洋苦笑，一开始小暖拒绝了我，说你们即将订婚，她不能冒险。捐献骨髓会对身体造成很大负担，医生说她可能需要三到六个月才能完全恢复，甚至可能影响生育。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

后来我绝望了，做了很多疯狂的事，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但她始终不为所动。程子洋继续说，直到半年前，我妹妹的病情急转直下，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骨髓捐献者，她活不过三个月。

我去找了小暖，跪在她面前求她帮忙。那次她终于同意了，但有个条件——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林墨不解。

她说你一定会阻止她，因为当时你们正在谈一个重要项目，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拖累公司。程子洋低头，所以我们达成了协议：她偷偷帮我妹妹做骨髓捐献，而我则制造各种骚扰她的场景，如果你们关系因此出现裂痕，她就有借口推迟订婚，等身体完全恢复后再向你解释一切。

那天在办公室……

是她的计划，她知道你要来，特意安排的。程子洋解释，我以为你们只是会吵架，没想到你直接解除了婚约。等我赶到医院，她已经签完所有文件，坚持要立刻进行手术。

林墨胸口一阵剧痛：手术后呢?她去哪了?

程子洋摇头：我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只说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妹妹现在已经康复了，我欠她太多……所以我来告诉你真相，希望你能找到她。

林墨呆坐在办公室，脑海中回放着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江小暖一直在骗他，是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她宁愿失去他，也要完成这场救赎；而他却因为一时的误会和猜忌，亲手推开了她……

深夜，林墨回到家，拿出那份江小暖留下的协议。

翻到最后一页，他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无论发生什么，我爱你。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4

一周后，林墨找到了江小暖的下落。

她去了一个偏远的海岛，租了一间面朝大海的小屋，一个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