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南方转学到北方,生得一副文文静静、娇柔温婉的模样。
后来,有人撞见我在巷子里,揪着霸凌者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现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入学当天,我提交了上一所学校的成绩单,其中涵盖各类竞技比赛的成绩,以及多种才艺特长证明。
校长如获至宝,班主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在班会上,老师郑重地介绍了我。
我落落大方,轻声说道:大家好,我叫夏晴,夏天的夏,晴天的晴。
老师安排我和一个帅气的男生做同桌,他叫顾言,既是班长,也是校草。
而我身后坐着一个刘海厚重、皮肤发黄的女生,她叫李洁
。
李洁身形过于高挑瘦削,凸显出大眼睛、高颧骨,看起来就像一根不太讨喜的电线杆。
我成绩优异,是老师眼中的得力助手,我说话轻声细语,同学们都对我很友善。
唯独李洁例外,她从没和我说过话,不仅对我如此,她似乎也很少与其他人交流,或者说,是别人都不太愿意搭理她。
她的存在感极低,就连老师也很少点她回答问题。
有一次早读,大家轮流朗诵课文。
轮到李洁时,她一开口,我就觉得她的发音有些奇怪,应该是先天有残缺。
随即,我听见有人小声嘀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恶心,丑八怪。
我扭头看向身后,只见李洁细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书,大眼睛里满是血丝,高挑瘦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我又看向讲台前主持导读的顾言,他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看着课文。
省级竞赛即将来临,我和顾言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放学后,我们需要留校,在老师办公室接受单独辅导。
辅导结束后,我们一起回教室拿书包,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叫嚷、有人呼喊,还有人在哭泣。
叫嚷呼喊的是班里几个经常抱团的女生,而哭泣的,正是李洁。
她被三张书桌围在中间,满头都是粉笔灰,地上散落着书页、纸张,还有破裂的保温水瓶,一片狼藉。
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声音颤抖着问: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的余薇笑嘻嘻地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多堵着打几回,她以后就不敢犯贱了。
我看向顾言,问道:你怎么不管管
旁边的同学小声对顾言说:大家都讨厌李洁,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你就当没看见。
我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语气柔弱地问:能不能别欺负她了
余薇等人嗤笑一声,踹倒书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李洁流着眼泪收拾着满地的狼藉,我瞥见地上被撕碎的文学期刊。
顾言送我回家,到了小区门口,他鼓起勇气说:能和你做同桌,真好。
我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哦。
第二天早上,我往桌堂放书时,摸到一个大苹果,我拿出苹果,四下张望。
砰的一声,正在擦黑板的李洁,手里的板擦掉了,她慌慌张张地别开脸,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在学校里,我依旧是大家宠爱的对象,而李洁依然饱受欺凌。
竞赛第一轮,顾言惨败出局,与晋级分数线相差二十分(总分三百八十分)。我则控制着成绩,刚好入围第二轮,成为学校唯一的种子选手。
我并不想太过显眼,只希望能安稳地过日子。
北方天黑得早,我走出教学楼时,外面一片漆黑,还飘着小雪,这点雪花,对经历过南方暴雨的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刚要迈步出去,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我有伞。
李洁双手托着折叠伞,像是在进献宝物一样,姿势端正。
我眯着眼打量她,只见她满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我问:你特意等我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
一把伞虽能遮住两个女孩,但她似乎不敢靠近我,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伞外。
其实,我并没有帮过她太多。
真的,就只有一次早读时,又有人嘲笑她。
轮到我时,我便夹着嗓子,像唱曲儿似的读完了整段课文,一时间,教室里议论纷纷。
下了早读,顾言劝我说:你这么做,容易惹众怒,别不要人缘了。
唉,人缘太好有时也是一种困扰,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转学。
原以为换个地方,就没人管得了我,可万万没想到,我还是和一生之敌重逢了。
班会上,老师兴高采烈地介绍新同学:傅明达同学,是外省的尖子生,连续几年在国家级竞赛中荣获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