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九!你他娘的又偷老娘的毒蜈蚣换酒钱?!
我挂在丞相府墙头,看着脚下摔得稀碎的紫蜈蚣干,
和眼前这个提着菜刀的红衣美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摔,摔碎的不只是毒虫,还有老子逍遥快活的市井人生。
小姐明鉴!我两腿悬空乱蹬,这蜈蚣是自己跳起来撞我鞋底的!
她笑了。
后来每当她要下毒时都这么笑。
《毒焰双生谣》
毒粉作墨写春秋,糖人藏刀斩风流。
并蒂莲开错缘起,一锅涮尽天下愁。
1赌棍翻错墙·毒娘钓金龟
我挂在丞相府后墙的琉璃瓦上,裤腰带勾着半截珍珠帘子,活像条被渔网缠住的癞皮狗。
城隍老爷在上!我扯着嗓子干嚎,小爷不过欠了赌坊三钱银子,何至于派您这金丝笼子收我?
话音未落,脚下咔嚓一声脆响——我踩碎的不是瓦片,而是一排晒得干巴巴的紫黑色蜈蚣。
霎时间,紫烟腾起,我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阎王爷拿着烙铁给我画了张花脸谱。
哟,这位采花贼兄台,一道凉飕飕的嗓音从头顶飘下来,可是瞧上本小姐的毒蜈蚣了?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
月光下,一袭绯红罗裙悬在半空,裙摆上绣的毒蝎子泛着幽光。
再往上看,是张芙蓉面,偏生眼尾沾着三分毒,七分嘲,活脱脱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毒娘子。
小姐这花可摘不得!我腆着脸笑,小爷我翻错墙了,您这金窝窝该是城隍庙的后院。。。。。。
她忽地轻笑一声,袖中抖出一团粉雾:既如此,便送你去见城隍爷——这笑春风专治眼瘸。
我躲闪不及,噗地被糊了满脸。
须臾间,我鼻尖冒出朵红牡丹,眉心绽开朵蓝芍药,活像瓦市唱《西厢》的李寡妇喝醉了酒扮花旦。
小姐这妆容,我抹了把脸,冲她龇牙,可比李寡妇还艳三分!不过嘛。。。。。。
我忽然瞥见她身后锦鲤池泛起诡异的绿泡,您这池子里的鱼,怎的翻着白肚皮跳探戈呢?
她脸色骤变,大袖一挥将我扫进书房。
我骨碌碌滚到檀木案几下,咚地撞开个暗格。
半卷《毒经》残页啪嗒砸在我脑门上,纸页间滑出一块温润物件——竟是我随身带了十八年的玉佩!
月光下,玉佩隐隐浮现出凤凰纹路。
苏明璃的声音冷得像毒蝎尾针:手倒是快,可惜。。。。。。
她指尖拈着根银针,针尖泛幽蓝,这《毒经》认主,你既碰了,便得替我试毒。
呸!我吐出嘴里的纸屑,正要骂娘,忽觉喉头一甜——方才那笑春风竟还藏着后手!
我踉跄着扶住案几,玉佩叮地掉在她绣鞋尖上。
她弯腰去捡,突然僵住。
这玉佩。。。。。。她猛地掐住我下巴,从何处得来?
我眼珠一转,反手将玉佩塞进她掌心:家传的!我娘说,这玉佩认媳妇,谁攥着它,谁就是我陆家的当家主母!
放肆!她耳尖倏地通红,反手将我按在《毒经》上,签了这卖身契,每月三钱银子抵债,否则。。。。。。银针划过我脖颈,留下一道血痕,本小姐的毒,可比赌坊的刀快。
我盯着契书上试毒药童四个大字,心里直骂娘。
这字写得比我家茅房涂鸦还丑,偏生右下角按着个红手印——方才挣扎时,她竟用毒粉染了我的指尖!
小爷认栽!我苦着脸画押,不过先说好,试毒可以,顿顿得管烧鹅!
她忽地轻笑,从袖中抖出个瓷瓶:解药在此,不过。。。。。。指尖挑起我下巴,毒粉香熏得我直打喷嚏,你方才碰了《毒经》第七页,那页记着牵机引——前朝皇室秘毒,碰之者七日必亡。
我浑身一僵。
她慢悠悠翻开《毒经》,第七页赫然夹着片枯叶!
好你个毒蝎心肠的娘们!我猛地蹦起来,小爷跟你拼了!
她足尖轻点退到门边:明日卯时,带着烧鹅来试七情散。。。。。。广袖一挥,毒粉化作漫天星子,若迟到半刻,便让你尝尝牵机引真正的滋味。
毒雾散尽时,哪还有她的影子?唯有满地珍珠帘子叮当作响,像极了赌坊里催债的铜钱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