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嬷嬷,帮我送一封信给父亲的老部下,现在的兵部侍郎程大人。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程叔父安好?侄女偶得家父旧物,疑与北疆事有关,盼一见。
程侍郎果然冒险前来。在御花园偏僻的角落,虞清歌将一份血书交到他手中。
这是。。。。。。程侍郎展开一看,大惊失色。
父亲在狱中所写。虞清歌声音哽咽,他料到赵家会销毁证据,所以将赵德安贪污军饷的账目默写下来,托狱卒带出。那狱卒良心未泯,将血书藏在我入宫时的包袱里,前几日才被我发现。
程侍郎激动不已:有此证据,虞兄的冤屈可雪矣!
不急。虞清歌冷静地说,仅凭这个还不足以扳倒赵家。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你有什么打算?
虞清歌凑近低语几句。程侍郎先是一惊,继而露出钦佩之色:虞兄有女如此,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三日后,皇帝在御书房召见虞清歌。
爱妃近日可好?皇帝和颜悦色地问。
虞清歌盈盈下拜:托皇上洪福,臣妾一切安好。
皇帝示意她起身:朕听说,你在查虞家的事?
虞清歌心头一跳,却不慌不忙:臣妾不敢隐瞒。身为人女,若对父亲的冤情不闻不问,是为不孝。
你倒是坦率。皇帝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虞家真的冤枉吗?
虞清歌直视皇帝的眼睛:皇上明鉴。若家父真有反心,又怎会在狱中以血为墨,记下赵德安贪污军饷的罪证?
她从袖中取出那份血书,双手奉上。皇帝接过一看,脸色渐渐阴沉。
此事朕会彻查。他沉声道,你先回去吧。
当晚,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密召兵部程侍郎入宫,长谈至深夜。
虞清歌站在窗前,望着乾清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一步棋,已经落下。
第五章荆棘之路
皇帝的病痊愈后,虞清歌的地位水涨船高。短短半月,她从才人晋为美人,赐号婉,一时间成为后宫新宠。
景仁宫偏殿的门槛几乎被踏破。各宫嫔妃纷纷前来道贺,表面亲热,眼中却藏着刀。虞清歌一一应对,笑容温婉,言辞谨慎,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这日清晨,她正对镜梳妆,薛嬷嬷匆匆进来,低声道:娘娘,林贵妃来了。
铜镜中的美人唇角微勾:终于坐不住了。
话音刚落,外间已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虞清歌整了整衣襟,起身相迎。林贵妃身着正红色宫装,头戴金凤步摇,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而入。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虞清歌福身行礼,姿态恭敬。
林贵妃没有立即叫起,而是慢悠悠地在上首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才道:起来吧。
虞清歌直起身,垂首而立。她知道这是下马威,却不动声色。
婉美人近来风头正盛啊。林贵妃凤眼微挑,听说皇上昨儿个又赏了你一对南海珍珠?
托娘娘洪福。虞清歌柔声道,臣妾不过是运气好,恰巧懂得医治皇上病症的方子。
运气?林贵妃冷笑,本宫看是心机才对。一个冷宫弃妃,突然懂得医术,又恰巧能治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未免太巧了些。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虞清歌抬眸,直视林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妾的医术是家学渊源,父亲在世时曾得多位名医指点。至于能治皇上病症,确实是机缘巧合。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林贵妃眼中寒光闪烁,虞谦教女有方啊。可惜。。。。。。她故意拖长声调,通敌叛国之人,再怎么会教女儿,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虞清歌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家父冤枉。皇上已答应重新调查此案,相信很快会还虞家一个清白。
呵,天真。林贵妃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后宫女子,还是安分守己的好。攀得越高,摔得越重。说完,拂袖而去。
待林贵妃走远,薛嬷嬷连忙上前:娘娘,您太冲动了。
虞清歌松开拳头,掌心四个深深的月牙形血痕:不激怒她,怎么引蛇出洞?
薛嬷嬷忧心忡忡:林贵妃在后宫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您刚得圣宠,根基未稳。。。。。。
正因如此,才要速战速决。虞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嬷嬷,帮我送个信给程侍郎,就说时机已到。
三日后,皇帝在早朝上宣布重启虞谦一案调查,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消息传来,后宫震动。
当晚,虞清歌被召至乾清宫。皇帝面色凝重,案几上摊着几份奏折。
爱妃,看看这个。他推过一份密折。
虞清歌接过一看,是程侍郎弹劾赵德全兄弟的奏章,附有详细证据,证明赵德安不仅贪污军饷,还私通北狄商人,倒卖军械。
这。。。。。。她佯装震惊,赵大人竟如此大胆?
皇帝冷笑:更可笑的是,当初指控虞谦通敌的证据,如今看来全是伪造。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朕竟被蒙蔽至此。
虞清歌跪下:皇上明察秋毫,家父在天之灵,定当欣慰。
起来吧。皇帝叹息,朕已下旨,为虞谦平反,追赠太子太保。至于你。。。。。。他沉吟片刻,晋为婕妤,赐居长春宫正殿。
长春宫是东六宫之一,比景仁宫更靠近乾清宫。这样的晋升速度,在后宫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