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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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消毒水的气味里醒来的。

手机屏幕显示着2023年6月7日，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

这个日期像一记重锤砸在太阳穴上——三年前，我就是在这个日期被推进手术室，

浑身插满管子听着心电图变成直线。

醒了推门而入的护士换掉输液瓶，你低血糖晕倒在走廊，是林小姐送你来的。

我猛地攥紧被单。记忆如潮水倒灌：

三天前我被顾家认回，却在晚宴上被假千金林雨柔的闺蜜团嘲讽乡巴佬，

争执间水晶吊灯掉落。

现在想来，那场意外分明是有人扯断了吊灯链条。

这是今年第三次了。护士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

贫血症需要长期调理，但顾太太说。。。。。。她突然噤声，眼神躲闪着收拾器械离开。

我拔掉针头的手在发抖。

前世也是这样，每次我出现，养母王春梅都会像避开瘟神似的拽着弟弟后退。

直到我在工地扛水泥供弟弟上学时吐血晕倒，诊断书上是急性白血病。

砰！病房门被重重推开。

林雨柔踩着限量款Jimmy

Choo走进来，香奈儿套装裹着曼妙身段。

她将果篮放在床头，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血色光芒：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明天的摸底考就别去了。

我盯着她无名指的钻戒——那是顾家祖传的翡翠戒指，本该属于真正的千金。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温婉模样骗了，直到高考当天发现准考证不翼而飞，在

考场外被记者拍到崩溃大哭，成了全城笑柄。

姐姐怎么这样看我她俯身凑近，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猜，要是你永远考不上大学，爸爸妈妈会不会让你继续住在杂物间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前世在工地磨出的老茧硌得她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

听说你钢琴过了十级。我盯着她精心护理的指甲，

要是这双手被门夹断。。。。。。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

我松开手的瞬间，林雨柔突然向后跌倒，果篮里的车厘子滚落满地。

雨柔！

顾太太冲进来抱住假女儿，

烟烟你怎么能推人雨柔特意翘了钢琴课来看你！

我摸到枕边的手机，亮起还在录像的界面：

需要我回放刚才的精彩表演吗

林雨柔的啜泣戛然而止。

顾太太脸色骤变，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拧成疙瘩：把手机给我！

我设置了云端自动备份。我拔掉最后一根输液管，

对了，听说这次摸底考要计入自主招生档案

血液顺着针眼渗出，在雪白床单上绽开红梅，我忽然觉得身体好多了。

走出医院时，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切过台阶。

我摸出兜里的校园卡——照片上的少女眼神阴郁，厚重刘海遮住额头伤疤。

那是三个月前林雨柔派人围堵我时留下的。

但现在，这个躯壳里装着的是十年后的灵魂。

那个在国际期刊发表过七篇论文的顾烟，那个在华尔街用数学模型收割资本的顾烟，那个。。。。。。在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