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4页）

这蛮不讲理的话，气得我头顶直冒火。

关键时刻，老公一个箭步冲进来，小心地扶我到床上，他五大三粗的身形，让老太婆瞬间收敛了些，但仍不死心地对我老公洗脑：你就是她老公吧?不是我说你，谁家媳妇不是娶回来孝敬长辈、传宗接代的?你看她，脾气古怪还虚荣，刚才跟我大呼小叫的，传出去多丢人，显得你们家多小家子气！

老公慢悠悠走到柜子前，一把抓起花瓶，砰地摔在地上，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杀人：我媳妇虚荣我乐意！我赚钱就是给她花的！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来占便宜?

门外的医生听到动静，赶忙冲了进来。

见有人来，老太婆立刻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杀人啦！大家快来看啊，这一家人欺负孕妇和老人！救命啊，我心脏病犯了，喘不过气啦！我不活了！

很快，病房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不明真相的男人开始对我们进行道德谴责：远亲不如近邻，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这么刻薄?人家孕妇和老人都是弱势群体，你自己也有父母，要是他们被这么对待，你心里怎么想?

这时，我婆婆扒开人群冲了进来：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就是他父母，我可干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说着，对着地上的老太婆狠狠啐了一口，自己没本事，就知道撒泼耍赖，还想抱孙子?我要是投胎，宁愿死在肚子里，也不愿生在你们这种家庭！

老太婆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话。

婆婆火力全开：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就报警！自己花钱订的单间，凭什么让你霸占！

还对着刚才道德绑架的人喊道：刚才是谁说要爱护孕妇和老人的?这儿就有一对，正好需要花钱订单间，麻烦你去前台把钱交一下！

郝玲和她婆婆瞬间看向那个男人，眼神里满是期待，可那人吓得转身就跑，一溜烟没了踪影。

警察赶来后，也很无奈，毕竟双方没有肢体冲突，不涉及民事责任。

被民警赶走时，郝玲满脸不情愿地嘀咕：我就说别招惹他们，非不听！

老太婆则气得尖叫：闭嘴！都怪你这个丧门星！我们以前在家生孩子都不花钱，哪像现在这么麻烦！等着瞧，她要是生个女娃，没香火继承，有她哭的时候！

等人都走了，老公紧张地握着我的手安慰：别听他们胡说，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家可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我忍不住笑了，婆婆却一巴掌拍在老公头上：你小子，越描越黑，搞得好像真有那回事似的！

在婆婆和老公的悉心照料下，我顺利产下龙凤胎。

因为孕期坚持健康饮食和适度健身，生产过程很顺利，男宝比女宝早出生几分钟，成了哥哥。

全家人沉浸在喜悦中，婆婆和老公更是兴奋得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女儿，两个孩子被他们瞧了无数遍。

也正是因为他们时刻关注，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郝玲的婆婆，那个疯婆子，手持剪刀偷偷摸进了病房！

她披头散发，眼神疯狂，嘴里还不停地咒骂：凭什么你们生了儿子！我们家却要花大钱给那个赔钱货治病，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必须赔我一个儿子！

说着，拿着剪刀对着我儿子比划，咔嚓咔嚓的声音让人胆寒，千钧一发之际，老公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虽然是半夜，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医护人员和隔壁病房的人。

几个男护士冲进来，一边道歉一边解释：实在抱歉，这个病人本来明天要转到精神病院观察的，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

就在众人要把老太婆带走时，郝玲红着眼睛冲了过来，一把揪住老太婆的头发，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孩子呢?你把我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老太婆先是一愣，接着发出尖锐的狂笑：死了！哈哈哈，我把她弄死了！女娃不中用，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不中用！

这一个死字，彻底击垮了产后本就情绪不稳定的郝玲。

她嘶吼着，脸色苍白扭曲，满脸都是疯狂和绝望：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孕期给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害得我女儿一出生就有毛病！你怎么不去死！

说着，她夺过剪刀，对着老太婆一阵乱捅。

楼道里瞬间乱成一团，孩子的哭声、众人的惊呼声、老太婆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而老太婆的亲戚也冲上来对郝玲拳打脚踢，还一边骂：你个贱人！生不出儿子，浪费我们家粮食！敢打婆婆，你和你生的都是赔钱货，我打死你！

直到警察和医护人员赶来，才将这场混乱平息。

一周后，我和婆婆回到小区，郝玲一家的丑事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着月嫂绘声绘色地讲述，我才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原来，郝玲在我生产三天后，生下了一个女孩，因为孕期高油高糖的不健康饮食，孩子一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小儿麻痹症，需要支付巨额治疗费。

李波和他母亲一听是女儿，还得花钱，竟然狠心将孩子遗弃在医院旁的垃圾桶里，可怜的小婴儿，被翻垃圾桶的野狗撕咬，惨不忍睹。

老太婆做贼心虚，看到这一幕后精神崩溃，变得疯疯癫癫，见人就说孙子被狗吃了，医生本打算送她去精神病院，结果她跑出来，还摸进了我的产房。

半年后的一天，我提着健身装备准备去做产后康复。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从绿化带里冲了出来——是郝玲。

她眼神空洞，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看样子是月子没坐好，落下了中风的毛病。

这时，一个女人牵着小孩路过，郝玲突然扑上去抓住小孩的胳膊：乖孩子，跟妈妈回家。。。。。。

小孩被吓得大哭起来，保安赶紧上前将她拉开。

看着她如今的模样，我加快脚步离开了，曾经，我因同情她的遭遇，好心分享健康饮食知识，却换来恩将仇报。

如今经历这一切，我彻底明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认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