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锁住了自己,也束缚了想要挣脱的他。
我渴望被爱,但如此不堪的我没有人愿意靠近。
直到某个人的出现。
我曾把他视为生命中唯一的光,但这道光将我推向深渊。
第一章
静默的虐待
我盯着手机屏幕,第七次检查是否开启了静音模式。
詹炘远已经三天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了。
图书馆的空调开得太足,我裹紧了单薄的针织开衫,却依然感到一阵阵发冷。
面前摊开的《教育心理学》已经停留在同一页超过两小时,密密麻麻的字在我眼前扭曲,犹如黑色的河流。
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吗
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图书馆惨白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没、没人。
我慌忙把摊在对面座位上的笔记本和笔收起来,不小心碰倒了保温杯。
杯盖没拧紧,温热的红茶泼洒在桌面上,迅速渗进我的笔记本。
小心。
那人动作很快,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深蓝色手帕按在液体蔓延的边缘。
我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疤痕,像是什么字。
谢谢……我嗫嚅着,手忙脚乱地抢救被浸湿的笔记。
那些工整的字迹正在红茶中晕染开来,就像我精心维持的感情,正在詹炘远的沉默中逐渐崩塌。
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你的笔记……
没事。
教育学专业的他又递过手帕,手指碰到了我的指尖,触感微凉。
我惊讶地抬头,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低垂,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感觉。
但他右眼下方有一颗极小的泪痣,让这温润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
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我笔记本扉页上的课程表:字迹很漂亮。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医学课本,医学院,江逾白。
阮软。我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名字从唇间滑出时有多么干涩。
三天没怎么说话,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金属门轴。
江逾白将手帕叠好放在我笔记本旁:这个送你吧。
他说话时嘴角有一个很小的弧度,不是微笑,而是一种介于礼貌和关切之间的表情。
我盯着那块手帕看了一会儿,深蓝色布料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字母Y。
这个细节让我想起詹炘远有一条类似的领带,是他二十岁生日时我送的,上面绣着他的名字缩写。
他现在大概正戴着它和哪个女生约会吧。
谢谢。我机械地道谢,把湿透的笔记塞进包里。
红茶的浓郁气味让我反胃,就像每次詹炘远失约后,我独自吃完两人份晚餐时的感觉。
江逾白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推到我面前。
杯子是新的,没用过,喝点热水,你的手在抖。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轻微颤抖,指甲边缘被我啃得参差不齐。
鬼使神差地接过保温杯,一缕若有若无的药草香钻入鼻腔。
洋甘菊,有助于镇定神经。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淤青——上周詹炘远喝醉后抓的,他说是我的皮肤太敏感才会留下痕迹。
你脸色很差。江逾白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我摇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也许是因为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半块面包,也许是因为詹炘远三天前那句你能不能别这么烦还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没事。